小孩最難能可貴的地方莫過於不猜忌、不懷疑,其純真無邪的赤子之心。
離能全身而退的出宮之日還有九天,昨日找個大半天也仍舊尋不著人的孟岑韞,今兒個找不出個可以偷溜出宮的籍口,此外,思及龔禎上回所託,她便去探望玳恬小郡主。
玳恬是個七、八歲活潑好動的小小姑娘,但在宮中沒什麼玩伴,親母早已去世,三皇子其他側皇子妃的郡主們都被其親生母親保護得緊,都不讓她們出來玩耍,而堂姊姊們也素來互不往來,宮女內監們多半都勢力眼,見主子在宮裡沒有靠山,管他的身份是妃嬪皇子公主,服侍就怠慢了,因此,玳恬在宮裡唯一的玩伴就只有扶拔她長大的孫婆婆。
不過,畢竟孫婆婆少說也有六十歲了,就算再怎麼有興致,也常常力不從心。
難得今日多了如花似玉的孟姐姐肯陪她玩,況且玳恬雖然當時病得迷糊,但還記得當時漂亮哥哥的臉和今日的孟姐姐的輪廓如出一轍,當她是平日最疼她的龔禎叔叔派來的仙女,很快就和孟岑韞玩成一片。
一早,兩人臨時起興做了一個新風箏,便到花園裡放了起來,見孟姐姐風箏放得高高的,似乎要觸碰頭頂上的藍天,玳恬更是開心得合不攏嘴。
「孟姐姐,妳放得好高喔!」
孟岑韞難得也那麼開心,便也回道。「恬兒,要不是妳也親自放一下。」
原本都是喚她作「小郡主」,是玳恬嫌見外,便要孟姐姐這麼喚她的。
玳恬聽到孟姐姐這麼說,也愉悅的將一對小手湊過去,孟岑韞先讓她單獨放了一會兒,奈何玳恬第一次玩風箏,還沒抓到訣竅,才放了一會兒,風箏便從天際,滑到了宮殿屋脊,也讓玳恬頓時灰心不少。
「孟姐姐,風箏怎麼掉了?」
孟岑韞見狀,只好幫著她的小手。「孟姐姐教妳放風箏,以後放風箏,風箏也可以飛得高高的。」
玳恬也是個聰明的孩子,一會兒也能獨立將風箏飛得與天際同高。
「孟姐姐,它飛起來了!」
兩人相視而笑許久,連一旁觀看的孫婆婆也咯咯笑良久,玳恬玩得興奮,便和孟岑韞在偌大的花園裡拉著風箏奔跑著。
「小心,可別摔跤了。」孫婆婆也和兩人一同追逐著,唯獨她步伐慢,比不上年輕力盛的姑娘家,永遠都是跑在最尾頭的。
「妳也當心點呀!」玳恬也回頭關心著孫婆婆。
孟岑韞也同樂其中,三人也玩得滿頭大汗,如此便歡度了好大半時辰。
剎地,丹虹也前來了,孟岑韞見是她,便暫時停下腳步,悅然道。「妳來得正好,咱們可玩得正開心呢!不如一起加入咱們吧!」
唯見丹虹面有難色,走至孟岑韞跟前,低聲道。「孟姑娘,三皇子一早就責罵了奴婢。」
聞言,孟岑韞笑顏已變,疑惑地問她。「好端端的,為什麼三皇子要責罵妳?」
丹虹怯懦懦地道。「因為昨日奴婢未能一整天服侍孟姑娘,三皇子知情了,便責罵奴婢失職。」不敢抬頭看孟岑韞神情,她再道。「本來就說要杖罰奴婢六十大板的,三皇子說,只要孟姑娘肯去見三皇子,為奴婢求情,三皇子可以免了奴婢的責罰。」
丹虹言訖,偷偷地仰首瞄了孟岑韞神情一眼,看她是木然,怕她不同意,便直接雙膝一跪,哭著臉,央求著她。「孟姑娘,奴婢求求妳,奴婢怕疼,怕承受不住這六十大板。」
她這一跪、一哭、一求,孟岑韞並非鐵石心腸,難免為她所動,只是方才思及得向三皇子求情,她覺得頗是為難,畢竟她不願和三皇子求任何東西,但轉念一想,要不是昨日她偷溜出宮出,讓丹虹沒得向上交待,丹虹又何需承受這六十大板?
她聽過大戶人家責罰奴才,都是很殘忍的。
如此思量後,她便同意了。「妳起來,我答應去和三皇子為妳求情。」
聞言,丹虹破涕為笑。「多謝孟姑娘,多謝孟姑娘……」
「停!」她出手止住。「先別急著謝我,三皇子現在人在哪兒?」
丹虹回道。「三皇子現在人在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