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限,已過三日。
相同的日子,有人度七日如七年,焦慮難安,但亦有人縱使度日如年,卻是滿心欣喜地企盼七日之限及早到來。
華貴妃便是如此心情以度這幾日。
「豔貴妃今日又有什麼動靜?」她是如此好整以暇地問著,口氣帶著隨意態,一付就是看笑話般。
「回娘娘,奴婢沒聽說豔貴妃娘娘有什麼動靜。」綵纓據實以答,畢竟她真的亳無聽說,也無需刻意討娘娘歡心而杜撰事實。
華貴妃得此答覆,有些納悶。「沒動靜?」難道她不怕七日之後,對皇上亳無交待的下場?
她瞭解皇上的性子,方經過君妃一事,大家也瞭解皇上會做出如何的制裁,親眼目睹的豔貴妃不可能不明白的。
「是的,聽說豔貴妃娘娘這三日似乎過得十分平靜。」綵纓又是據實以告。
「真是如此?」那她真有些失望了。
曉得主子心思的綵纓邊為主子酙茶,又邊說道。「娘娘倒也不必為此再費心思,只要七日一過,娘娘的心頭大患就自然不再是娘娘的對手了,娘娘只須屏息以待。」
「不!」華貴妃否定此說法。「豔貴妃愈是愈處之泰然,就顯得她愈是有抱握。」
據她長期對豔貴妃的瞭解,便是如此。
「豔貴妃一直都是九死一生。」華貴妃如是評道。
「娘娘請再三放心。」綵纓說道。「再告訴娘娘一個消息,負責在冷宮送飯菜的小李子前日死了。」
「真的?」華貴妃備感意外。
綵纓點頭向主子確認,華貴妃笑顏再現。
「小李子這個狗奴才,不過是個見錢眼開,見勢趨炎的牆頭草,只不過是給他點銀子,他就像個哈巴狗似的,尾巴可搖個不停呢!」對於如此賤奴,華貴妃語帶輕蔑以評,甚至連他究竟是怎麼的死法,都無興趣知情。
「仰賴主子聰慧,這是利用這個狗奴才貪愛錢財的特點,買通了他,在皇上面前做了證人,讓豔貴妃難以脫罪。」綵纓說道。
聽此,華貴妃笑中帶了鄙視。「皇上年歲已大,早已非如當年的耳聰目明,本宮隨意哄個一會兒,他便覺得事有蹊蹺,再加上小李子又『據實以告』,你說,豔貴妃怎能敵過被本宮耍弄個團轉的皇上呢?」言訖,華貴妃為自己的計畫即將水到渠成而裂嘴笑著。
現下,小李子利用完了,也的確是該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場,這次可謂老天有眼。
「娘娘所言極是。」綵纓又道。「不過,奴婢還聽說了一件事。」
「還有什麼?」婆婆媽媽的,怎麼不一次全說完。
「三皇子今天一早就出宮了。」
華貴妃聽了,不以為意。「大概是去避難了吧!沒想到三皇子還真是個膽小鬼,竟也怕受親娘的牽連。」
她才不會認為,三皇子出宮是去找證明豔貴妃清白的線索,就算他們母子倆有料到當時君妃擅自深夜出宮,乃有人接應,但那個人早已被她解決了。即使那人今日仍苟活於世,奈何他們母子倆怎會有法子找到他呢?
宮外既亳無證據可查,三皇子出宮用意,還能是什麼呢?
如此一想,華貴妃真的感到亳無所懼,況且,所有指向她為幕後黑手的證據都早已被她除之殆盡。
看來剩下四日,她只須觀望著豔貴妃如何負嵎頑抗。
啜了奴才為她酙的茶水,心情泰然,茶似乎變得特別爽口。
接下來四日,她就是這麼的消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