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題材的戲劇電影,總給人不同驚奇與想法,Heibon推薦台劇《有生之年》,已看過兩次,準備三刷,這是部很立體的好戲。
一事無成的四十歲單身男子,是不是只能和魯蛇畫上等號?
年薪一百萬、有車有房有亮眼另一半,這些許多人心中標準的勝利組條件在高嘉岳(吳慷仁飾演)身上完全找不到,更遑論孑然一身的他,女友和多年心血的民宿都被一個男人奪走,他沒有外露我以為的盛怒,笑笑中帶些無奈,無奈之下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反應。
別人眼中的一事無成是不是只能被稱做失敗?照映出許多人厭惡逢年過節的長輩團拷問、親友聚會就像評比大會。
大多數人似乎只能用無窮盡比較才能定價,誰有的多誰就是贏家。
過去Heibon常對自己失望,「我真的努力了,為什麼還是這樣?」、「為什麼我總比別人擁有的少?」、「是不是最後只能逃跑?」這類聲音總在心裡迴盪。
許久之後明瞭,當你把價值兩字緊緊釘在財富、地位時,便不會正視付出的努力。
「我回來了!」
迎來的是在場眾人一臉狐疑,氣氛無來由凝結,逼得高嘉岳只能自嘲說聲「氣氛壞、氣氛壞。」
應該是全家共享歡樂的晚餐卻充斥夾槍帶棍的言詞交鋒,以為是棲身之所的家卻見到椎心刺眼的一幕。
牆上那張泛黃的全家福恰似這個家正褪下該有的顏色,遷就彼此的婚姻、青春期的衝撞、備受寵愛與消失的存在感交錯,剝落的色彩蒙上許多過往回憶,自小便不是被期待的那位成員,將所有負面言詞吸磁般吸到自己身上。
「你知道彩色筆放在哪裡嗎?」
少了自己的身影那就自己畫上去吧!
心理學家認為父母的期望與自我實現有著密切關係,這種殷殷期盼會影響孩子的自我實現,進而影響成長和發展。
那幅褪色的全家福或許不是少個人,而是「存在感」,也不妨說在高嘉岳身上始終缺少一股「認同感」。
走過相仿的人生道路,我曾有那種人在家中卻像透明到像位陌生人的矛盾感。
很多時候,父母對小孩的印象停留在某個記憶點,可能是6歲、國小三年級、高中二年級、或是你成家的那刻,他們自動延伸這份印象到現在的你,不假思索認定你依舊是當初的那位,只是時間沒停過、而你也在長大,時空環境都在前進。
父母並不是對時間免疫,相反的,他們還可能無意識佇足在某個時間點,自此沒有繼續向前,而不自覺捨下自我心中禁錮。
我很喜歡高丞佑這個角色,他是全劇的軸心,如同華江橋附近的環形天橋社區連接4座天橋。他串起外公外婆、阿伯、爸爸媽媽、網友詩詩、熱音社和逝去的同學阿樂,他能說大家的共同語言,和每個人有各自的小秘密,體貼並願意付出自我。
每次聽到他咯咯咯的笑聲伴隨燦爛笑容,不只想到「明眸皓齒」,也有冬日裡陽光灑落的味道。
大力擁抱著阿伯感受心跳真的是太MAN了!
告別總是令人難以開心,因為離別本身就蘊含不確定性,而人性正是厭惡如此不確定性,所以無論悲傷或快樂只是不開心及極度不開心的差別。
《有生之年》裏頭出現過現在的高嘉岳在和過去高嘉岳對話,或在另個平行宇宙海邊灑骨灰,都是一種告別。
有人認為告別是悲情同義詞,很多華人甚至貼上不吉利的標籤,仔細想想真正令人難過的是無法好好說再見。
如同戲裡高丞佑說的:「你一定有什麼要做, 但沒有做的事。 」在有生之年努力去做想完成的事情,而非只是「準備」;有生之年好好對待身邊的人,在適當時機好好說聲再會,樂勝徒留形式及遺憾。
《少年Pi的奇幻漂流》裡說:「人生就是不斷的放下,但最感傷的是,沒能好好說再見。」
一位朋友跟我說,他覺得《有生之年》吸引人卻無法深刻體會,因為沒有那種溫暖的家。
我想說,家庭通常是沒有選擇自由的一項,當你呱呱墜地的那刻許多事情成了不可逆的設定,糾結於難解的結容易愈打愈深,我們能做的是和解,和自己。
人生常常是難以名狀的碎片,只是我們容易在找尋的過程中迷了路。
引用高媽媽,也是陳小姐,在駕訓班車內的一句話:「把握時間,掌握方向。」車外的世界同樣陽光普照。
"Seize the Day, Decide Your P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