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遠方無聲鴿03

女校的校慶，特別開放給外界參觀，我們一些狐群狗黨，在裡面都有些認識的女孩，就相約歩行到她們學校。她那天在禮堂有表演節目，是跳民族舞蹈，一下子無法見面。我在各教室間蹓躂著，玩些各班的遊戲，打發時間。同學拉著我去看個他的小學同學，說是像某歌星般漂亮，一看之下，真是覺得不如不看，但還是跟同學說「嗯，真的很正啊！」

時間差不多了，趕到禮堂，欣賞她表演。大概是苗族的舞蹈吧，只見她圍著頭巾，上有五彩的羽毛；臉上了薄妝，美艷得差點認不出人；身著不知是否經過考究的少數民族衣服，一雙小腿光著腳；手執笙竹及籮筐，配著絲弦的樂聲，輕盈快樂地跳著。這是一場獨舞，她匯集全場的目光，卻一個人沉醉在那肢體奔放，心靈昇華當中，完全無我了。

結束節目，我去後台等她；她一出來，匆匆的要趕回宿舍換裝，二話不說的將一些道具交給我拿，好像我是助理跟班的。

「我跳得怎樣？」她頭也沒回的問，我幾乎要小跑步才跟的上。

「太漂亮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說舞還是講人。

「有到哪裡參觀嗎？」

「沒有，都沒什麼意思。」我講的是心裡話。

到了宿舍門口，就得止歩了。

我問她

「畢業後要考哪裡？」

「打算直升高中部吧，老師分析了一些狀況給我聽。」

「喔，我可能要去南部了。」我覺得要告訴她一些訊息。

她突然冒出一句

「下禮拜要參加修女發大願的彌撒。」

我有些疑惑的反應

「喔~」

「其實修女有請我考慮，是否願意加入聖職的方向。」

我當時對宗教並不了解，但體認到，要當修女，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我有些緊張的問

「那你怎麼想呢？」

「所以我想再讀這裡的高中，一方面高中部升學率也不錯，一方面可以把這問題在好好想一想。」她清楚地回答了問題。「對不起，和同學約好要去找老師，不能陪你了。」

我們就此道別。

而後，我們都搬離了鄉下故居，要見面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