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程評價】犯罪實驗(丙)

課表請參考：⊙【課表】| 布朗學院在職進修學程

> 發表學員：6r0wㄇ5ha1e

> 評價： ★☆

> 上課狀況：
課表時間是假的，一學期只上兩堂課（期中、期末）。選課成功後要填寫住址，教授會親筆寫信通知你上課時間地點，一對一單獨授課，無法知道這堂課總共多少人修。上課有點無聊，大多在聆聽一個迷戀犯罪的傢伙吹噓他的豐功偉業。課堂上被抽點起來回答問題的機率偏高，約100%。

> 評分方式：
平時沒有什麼特殊的限制或要求，成績只看期末成果發表。要跨過教授說的那條界線並不難，大部分修過課的同學都覺得期末成果發表很有趣，可以找回身而為人初始的劣根性。分數偏甜，但如果你沉浸於期末成果發表的成就感中無法回來，通常就必須先休學、入監服刑。

『上課時他會一直注視著你， 但他並不是在看你。』

照著任課教授的郵件指示，周六清晨五點半準時抵達這所位於盆地中的監獄。雖然監獄佔據了城市的心臟位置，四周方圓百米的土壤卻永遠覆蓋一層有鐵銹味的黃沙。沒有柏油路或其他建築，市民們也無視這塊荒漠日復一日生活。沿碎石小徑走到鐵門前，守衛檢查完我的學生證與修課證明後，領我進會客室。

「會面時間五十分鐘。」

我隔著強化玻璃打量坐在對面那位身穿死囚衣、長髮及腰的受刑人。他是這堂課的指導教授，兩眼在披散的長髮間瞪大，發出溫熱的紅光掃視我身體的每個部份，被他細細盯視過的地方像是有鮮血源源不絕湧出那樣溫暖又刺痛。

「不我不會去，分析犯罪心理家庭背景法律條文社會道德，你們，要學的是...犯罪本身，你們必須親身，去感受打破那些規範...」

他拿起囚犯與訪客之間的電話後，似乎有點陶醉瞇起眼，講話時在不規則處斷句、不時會闔上眼深吸幾口氣，再繼續對話筒傾倒他的幻象。

「只有一個，這門課評分標準只有......。在學期結束之前，進來這裡，進到這個世界。」

他握起拳頭，用力敲了一下隔在我們之間的那塊強化玻璃。

『可惜這是教授是最後一次開這門課。』

期末那堂課簽下切結書後，我請警衛解開我與他之間的鐵門。

當我把預藏在褲管的藍波刀奮力刺進教授的心臟時，他沒有絲毫恐懼或疑惑，而是雙眼柔和地望向著我、緊緊握住我的雙手，好像終於真正看清楚、認出我的臉那樣，嘴角淺淺微笑起來。

15年，我為這堂課準備15年了，期末發表結束以後，我已經不再有什麼額外的情緒，只是雙手和衣服都被血濺髒、手還被銬住無法清理更換，有點麻煩。真要說，或許還是有一絲懊悔，相較於背在他身上那些受害者的名字，一刀結束他的生命未免太過便宜他。

『結果我被當了。』

雖然這座城市立法還是存有死刑、但自我有記憶以來從未曾行刑過。當我在授課名單看見那個熟悉不過的名字時，毫不猶豫就選了這堂熱門的課程。

各方媒體肉搜、翻出歷史報導記錄、大肆宣揚犯嫌與死囚的過往，社會輿論與民間團體紛紛發聲施壓，甚至連獄卒也順應民意配合說出「死囚疑似有攻擊行為、犯嫌應為正當防衛」的偽證詞下，法院最終宣判我無罪釋放。

校方隨即裁定我這門課不及格，因為我的期末成果發表不屬於犯罪行為。

走出拘留所那天清晨，慘灰的建築仍浸在濃稠的晨霧中。市民們繼續無視城市正中心這塊荒蕪的沙漠，日復一日生活。

努力了這麼久，我始終跨越不過那條線，那條鍊住所有曾經美好記憶的封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