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美館欣賞台北雙年展的「小世界」是一場令人深思的藝術之旅。一開始以為主題將聚焦於不同世界文化的差異,然而,展覽卻像是描繪了一種類似「小確幸」的感覺,讓人從現實中逃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藝術家在創作中運用了兩大手法,分別是「微觀」和「封閉生態圈的創造邏輯」。
例如,拉哈.塔貝特透過高倍率的拍攝展現細菌的畫面,維茨克.麥斯呈現顛茄的色譜圖,歐宗翰則近距離拍攝手指上的一小塊隕石,讓觀眾重新思考微觀事物的意義。
例如,薩米亞.哈拉比將琴鍵編碼對應色彩,透過彈奏音樂完成一幅畫作;奧萊克西.拉丁斯基則將音樂和色彩編碼,認為建築是凝固的音樂,並以此理念設計了一座建築物「飛碟」。
展覽中,薩赫.沙阿徜的《寫於謎城》彷彿是一本視覺版的《看不見的城市》,在城市中留下註記與詩,創造了一種介於真實與想像之間的製圖學。而陳敬元的《磚障》則讓人聯想到喬治·莫蘭迪安謐淡逸的意境,尤其搭配其描繪工人肖像的畫作,呈現一種諷刺的氛圍。
這位畫家、雕塑家、音樂家、建築師兼小提琴製作者,為了保護自己早年設計的建築不被商場百貨取代,即使在八、九十高齡仍堅持著自己的理念。他持續深入研究他所相信的真理,包括色彩與音樂的對應以及大自然的奧秘。他說:「商業是很短暫的,好的建築會存在比一個人的一生還長。」即使罹癌垂危,他仍然有許多未完成的事情,並表示:「我只需要專心一致地完成這些事」。
他對求知、追求真理的熱情讓我深感觸動,在現今快速迭代的社會,有誰仍在乎永恆呢?
最後,以一段追憶似水年華的文字作結:
對這個樂句的愛彷彿在一瞬間在斯萬身上產生了恢復已經失去的青春的可能性。很久以來,他就棄絕了把生活跟理想結合起來的念頭,只把它限於日常生活的樂趣的滿足,而他認為—雖然沒有正式的對自己說—這種情況到死也不會改變了;更進一步,他既然再也不會感到頭腦裡有什麼崇高的思想,於是他就連天底下是否有這樣崇高的思想存在也不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