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民生國小按成績排座號 欠揍的小孩

好多年前，電視上有個兒童美語補習班的廣告，是個戴眼鏡、打領結的男孩，在鏡頭前演講，搖頭晃腦說著抑揚頓挫、語調誇張、令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英語。

當時還是男朋友的老公問我：「妳不覺得這小孩一臉欠揍嗎？」然後，我想起自己小時候...

大人們說，民生國小從三年級起，學生的座號是按編班時的成績排序。姊姊還說，六年級每班的1號，會輪流在升旗典禮時上台指揮全校唱國歌。

升上三年級，我是1號。2號是個編著兩條長辮子的漂亮女生。1號的光環，把我這隻井底之蛙推上了人生最驕傲自滿、自以為是的高峰。

某段期間，我旁邊坐的是56號。不知道她是皮膚比較黑，還是像當時我認為的沒洗乾淨，總之，我沒打算跟她當朋友，從來沒跟她說過一句話。某天一大早，這位女同學在書包裡東翻西找好一陣，抬頭說：「哇，我沒帶鉛筆盒。」我冷冷的側眼看著她，沒有反應，沒有說話。

她轉頭向走道另一邊的同學借鉛筆。我還在心裡惡劣的想著：「連鉛筆盒都可以忘記？妳乾脆不必來上學了！」

我....怎麼那麼欠揍！！

我並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那麼細心、那麼關愛孩子的媽媽。媽媽每天帶著我，教我如何整理書包：先看著聯絡簿把寫好的作業簿依序排好，再看著功課表，把隔天要用的課本，從第一節、第二節...按照順序放進書包。

晚上孩子們都睡著之後，媽媽會用小刀，幫我把鉛筆一枝一枝削得尖尖的，在鉛筆盒裡整整齊齊排好，再放進書包。

多年之後，我也當了媽，有兩個頑皮的兒子....

呵呵，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即使我也每天教兒子們整理書包，但兩個兒子就是經常丟三落四，一年當中，聯絡簿、鉛筆盒和所有作業簿，沒有遺漏地帶回家的次數，寥寥可數⋯⋯

兒子們，大概不會變得跟我當年一樣欠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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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寫於2016年，當時兒子們國小，現在已經高中了。的確，每個孩子就像一顆種子，有自己的步調和個性，將來會長成什麼樣的植物，不完全是爸媽可以掌握的。我只能期許自己像陽光、空氣、水，給他們足夠的養分和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