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喜蛋

今天立夏。立夏興食雞蛋，想起三十七年前買雞蛋的故事。

87年夏初，兒子呱呱墜地。鄰居聽聞，紛紛叫嚷要吃喜蛋。

於是騎單車去十六舖購買。那裡是農貿交易中心，據說比菜場便宜不少。然而「便宜沒好貨」這句話，始終是真理。

興沖沖買了一籃子蛋回家，用最快的速度洗淨煮熟。就在加色素染紅之際，忍不住先食一個賀賀自己。然而把蛋敲碎剝開後傻眼了:天哪，這隻雞蛋有鼻有眼還有毛------他媽的還真是「喜蛋」!

原來十六舖的奸商賣我的是毛雞蛋，又名旺雞蛋、毛蛋。福建人稱雞蛋胎，江浙一帶稱喜蛋，我懷疑應該係「死蛋」，因為滬語「死」「喜」諧音。

我已不記得當時是如何處理這該死的一籃子「喜蛋」的，換了今天，我會照樣染紅它們，然後一手握「死蛋」一手拿「喜蛋」，用滬語問街坊：「儂要死蛋還是喜蛋？」

好多人說喜蛋營養價值高，也是天曉得，我想把蛋殼吃掉蛋白質更多。

有一次，見到外國人在路邊看攤販賣煮熟加熱的喜蛋，老外嚇得說不出話來，認為這不是雞麼？怎麼可以連毛帶骨吃得下去?

我說這是「返祖現象」，回歸「茹毛飲血」時代。

河南有中等科技學校校長帶領學生發明「運用科技手段可以令煮熟的雞蛋返生並孵化」一事，引起社會轟動。我在想，若運用科技把生毛的「死蛋」變成無毛的「乳鴿」，也許更令人「信服」。

立夏食雞蛋，想起當年的一籃子喜（死）蛋，心裡還一陣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