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re's love?9｜2006.12.09

每個月過了十號，就開始有忙碌的感覺。從同事間渲染開來，直到每個人身心。

已經接到Ｐ雜誌陳桑的電話，他們編輯要先入稿掃正片。

今天的行程是進公司跟幸苹姊拿紫丁香出版的打樣送去，然後接Ｐ雜誌的稿。

在公司附近早餐店吃蛋餅，翻著報紙，心頭嘀咕著。在門口對老闆點餐的阿良發現了我。

「欸。你好悠哉喔。」他溜到我旁邊用他的屁股撞著我。「你還不是一樣。」我回著。

老闆喊著阿良帥哥問他是內用還是外帶。「外帶。」他說完轉頭：「不是快九點了。」

吃完最後一口，還喝完了豆漿。「我吃完了，也該走了。現在到公司打卡，剛剛好。」

起身，打了下阿良的屁股。「我要走了。」他拉著我。「等我啦。」

「可是等你我就有可能遲到。」他不放我走。「祥佑哥，拜託啦。」

那聲哥讓我留下來等他。老闆裝袋好遞給他後，我們得快步前進。

衝進電梯裡後，我對著鏡子整理領帶。「你早上要去葡菌集團嗎？我要去紫丁香出版。」

「下午才會去，我被塞了一本書稿。早上要去新書鋪。」

我們兩個在時鐘整九點打了卡。打完卡，我用手敲了他的額頭。

「祥佑，這個月底，我一定會忙到死的。愛拖拉的型男誌，外加新書鋪的書。」他嘆聲。

拉了椅子坐下，我看著他。「我也好不到哪，好嘛。紫丁香出版的書最近在看打樣。」

話才說完，值完夜班的幸苹姊裡頭喊著我，要我進去拿打樣。

「我進去找幸苹姊。」因為主管的關係，我們的工作量都增加了些。

依照進度，紫丁香出版的書會在Ｐ雜誌截稿的時候，看完所有的打樣，上機印刷。

我其實只是比阿良早點進入戰備狀態罷了，一點也好不到哪去。

「紫丁香出版的美編竟然沒有集檔，檔案鏈結亂七八糟的。」幸苹姊黑眼圈的抱怨。

「可能是新的美編，沒什麼經驗。辛苦你了，幸苹姊。你趕快下班吧。」

跟幸苹姊姐拿了打樣，便準備前去葡菌集團大樓。

電梯門打開，便看見剛從茶水間端著剛沖泡好咖啡的梁小姐。

「祥佑，你來啦。」她問候，我點頭。隨著梁小姐走進紫丁香出版的辦公室。

我們在會議桌上，看談著打樣與回樣。問題不大，只轉述了幸苹姊的問題。

「不好意思，增加你們的負擔，我會轉告美編的。」梁小姐說。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明天還會再過來一趟。」我說。

正準備離開，梁小姐要叫住了我。「對了，祥佑。七樓的型男誌編輯請你上去一下。」

「喔。有什麼事嗎？」我疑惑著。畢竟型男誌不是我負責的。

「不曉得耶。之前他們樓上打電話下來跟我說的。可能有什麼要託你回印刷廠處理吧。」

「喔。好的。謝謝你的通知。」我點頭示意的時候，梁小姐被旁邊座位的編輯推著。

她還皺著眉頭，頻說不好啦、不要啦。我停下腳步。「梁小姐，還有事嗎？」

「祥佑，你有女朋友嗎？還是結婚了嗎？」梁小姐不好意思的問。

愣了下，原來是這個問題。紫丁香出版的編輯部對我有些好奇，梁小姐被他們拱出來問。

「我結婚了。」我向她們點點頭。幾位編輯鼓譟著果然好男人不是結婚了，就是Gay。

我搔著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剛好是Gay又結了婚。

「你沒戴結婚戒指啊？」梁小姐左邊的小姐從隔板後站了起來。

「沒習慣戴。」我說謊。為了避免睹物思人，我早把戒指收起來。

我戴進士灴手指和士灴套進我手指的兩枚對戒，靜靜躺在紅色盒裡。

「齁，結了婚還不戴。明明就想在外面花心。」其中一位男性編輯說著。

「你有小孩嘛？」梁小姐見機轉話題問。

「沒有。」我笑著想趕緊離開，免得後面的話題再也無法招架。

「不打算生嗎？現在好多夫妻都不打算生小孩。」梁小姐啜飲咖啡。

我打著笑臉，負荷。「我等會還得去其他地方收稿，我得先上去七樓囉。」

那男性編輯說著：「祥佑，七樓那群都是Gay，你要小心喔。好男人上去都很危險的。」

「Gay沒這麼恐怖的啦。」我笑著，便踏出了辦公室。

走進了電梯。左手無名指上空蕩，我一個人，鏡子卻有我和士灴。

「我們結婚了，如果兩個男人生得出小孩，你會想要小孩嗎？」他牽著我手搖晃。

陪士灴交稿後，在電梯裡，他這麼問我。「你想要啊？」我看著問著蠢問題的他。

「那用你的肚皮還是我的肚皮？」他繼續問我。

看他認真模樣。我想了想，好氣又好笑的回著：「你的。」手伸進他衣服內貼撫腹肌。

「為什麼？」他勾起我的手臂。我捏捏他的鼻尖。親吻。

「因為我的工作都在外面跑來跑去，你待在家還可以工作。」

「喔是喔。」他的回答，讓我覺得他似乎比較希望用我的肚子。

「你忍心讓一個孕夫在外面騎車，危險噎。」我隨他起舞。

「那如果我懷孕，肚子大到不能剪腳指甲，你會幫我剪嗎？」我點點頭。

「剖腹生的話，我的健壯腹肌會消失，還有條長長的疤痕。」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還是會愛你啊。」我對他說著。

士灴拿起包包塞在ｔ恤裡，後仰，雙手插著腰，偽裝大肚子。

「你三八啦。」我從他衣服裡拉出包包。我不想再玩假設情境了。

他拉著我的臉頰，裂了我嘴。「佑，你就是這樣一點幽默感也沒有。」

我跟七樓型男誌櫃台妹妹說明狀況，她便按了分機找人，似乎知道怎麼回事。

沒多久，穿著背心，露出曬得黝黑手臂的鐵罐，拉拉低腰牛仔褲走出來。

「你找我啊？」他拉著我走進裡頭。「是啊，沒什麼事啦。想說一塊吃中飯吧。」

我看著牆上時鐘。「可是還有一個小時噎。」我被絆著了，根本沒什麼事。

Terry在型男誌編輯部中央的張長形桌子靠著，跟我點點頭。

「沒關係啦，我們先出去吃。」Terry放下手中的雜誌說著。

「是啊是啊。」鐵罐附和。「你們這麼自由啊？」我問。「當然囉。」Terry這麼回答。

「你們現在就要出去吃啦，我也要一塊去。」Terry附近一位白ｔ結實的同事說著。

「好啊。」鐵罐說著。「祥佑，我幫你介紹，這位是阿茂，編輯部的同事。」

「你好。」順手的從皮夾裡，取出名片。「你好。我是王祥佑。」

他接過我名片。「我知道你啦。」他笑著。我尷尬的回應：「是啊。」

「公司附近開了間新的餐廳，要不要去吃看看？裡頭有個可愛服務生喔。」阿茂問。

「好啊好啊。」Terry與鐵罐很快的回答。

隨著他們走進一家擺放許多熊玩偶的店裡，站在高個階梯上的服務生果然可愛。

他們唧唧說話，讓店裡頭坐定位的客人頻頻探視，我不好意思的跟他們點點頭抱歉。

可愛服務生站在我們桌邊靜待點餐。阿茂跟Terry像是故意讓他站在旁邊般自個玩鬧起。

鐵罐手臂貼在我身旁，可以感覺到隆起的手臂肌肉。他的臉頰彷彿貼近於我。

不小心瞄到服務生，我都不好意思讓他一直站在旁邊。「我們等會再叫你吧。」我說。

話完，Terry便接話：「我們可以點了。」他跟阿茂共用的點餐本都翻散，才下決定。

服務生一走，鐵罐便開口：「你們很故意噎。」我尷尬的笑著。

隨著餐點的一一送上，可愛服務生像是新鮮期過了的產品，被忽略到沒有半句。

他們在餐後飲料上來後問著：「你有要參加獸王趴？」Terry招呼服務生收拾餐盤。

「瑪奇邀了我。」阿茂喝著咖啡說。「什麼？獸王趴？」我開口問。

「你不知道獸王趴？」Terry問。我搖頭。「李歐辦的啊。」鐵罐解釋。

「我不知道有這件事情。」老實說我不怎麼清楚李歐現在的生活方式。他沒提過。

「趴體是邀請制，瑪奇跟李歐都是怪獸團的核心人物。他們邀請的人可以再邀一位。」

Terry說完，頭便倒在阿茂肩上：「阿茂邀請了我。」他們兩個大笑。

「看來李歐沒邀請你。你想去嗎？我有一個人的名額，我可以帶你去。」鐵罐這麼說。

看看時間，我該去Ｐ雜誌那接稿了。告辭了他們以後，遠遠的可以聽到他們的閒語。

「你幹嗎浪費這個名額。」「你現在喜歡這一型的？他根本不是你的菜啊。」

下班步出辦公室大樓，在停放機車的地方，我打了通電話給李歐。

想詢問他關於獸王趴的事情。對我來說那是件陌生的事。

「佑，我正要進去健身房，我晚點回電話給你，OK？」

講不到幾句，問不到幾些，倉促結束對話。

收起手機，抬頭看見夕陽沒入地平線，空氣雲朵都漸暗。回家的路上，路燈亮了。

開了鐵門，進了屋內，開了大燈，滿室明亮。

晚上洗完澡，浴巾蓋在頭髮上，接起李歐的來電。我靠在透明窗上。

「我剛剛在健身房裡有遇到鐵罐，他跟我說他邀請了你。」

「喔。獸王趴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問起了疑惑。

「還記得怪獸團嗎？我是獅王啊。」他在電話裡爽朗的大笑。

「反正是個吃吃喝喝玩樂名目。那記得帶泳褲。這次別墅有個小游泳池。」

「哇，這麼好。」我對他的玩樂趴體好奇了起來。「都是Gay嗎？」

「是啊。這種趴體是不可能約其他有的沒的異性戀的。這是一場大型的聯誼活動。」

他的大笑讓我隱約感覺背後的落寞。「真的是聯誼嗎？你怎麼還是單身？」

電話中的他停止了笑聲。「我記得以前你是沒時間單身的。」

「佑，我們都經歷了一些事情，我們都不再像從前般單純了。」

扯掉了頭髮礙事的浴巾。「經歷了事情就會知道怎樣對自己最好。我現在很好。」

「聽到你很好，就好。」

「那我們趴體上見面吧。」

「趴體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