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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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長我媽14歲,他們在1960年代的自由戀愛曾經讓我阿公不高興。這也難怪,徐家二小姐很多人追,偏偏愛到一個帥到不行的我老爸,他只比阿公小10歲。

他們結婚那年,我阿公45歲,我媽21,我爸35。「老胡老胡」是我爸丈人稱呼他的方式。

阿公在我念高中時生病過世。14年前,阿嬤在中秋節前一天離開。澎湖馬公火燒坪的徐氏家族,自此便是我爸最老大。

今年的家族聚會因為颱風侵擾,好幾個舅舅家都沒能回澎湖。但看到他們幾個「最老的」高高興興的合照,是讓人愉快的老後。

照相正夯,我爸的女婿跑來跟他說:老爸老爸,前面有彩券行。老爸一聽,好耶!買彩券。

我爸沒什麼機率概念,保持有機會就買一張的作法,讓他覺得有恆一定會成功。於是,我的小表妹們會買彩券來送給姑丈,就像送來一個希望,而且可以常常送。

彩券行就在餐廳隔壁的隔壁,大家都去湊熱鬧。舅舅遇見熟識的人,互問長輩安好。看到老爸,他們都豎起大拇指祝福。

老爸當然買了張彩券。會不會中獎呢?他始終抱持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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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老爸不寫書法也不抄經書了,對很多事情失去了興趣,我們不知道他怎麼了。到了春天,老爸出現幻聽與幻覺,半夜不睡覺翻找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把媽媽嚇壞了。到了夏天,老爸被腦神經內科醫生判定是帕金森中期,伴隨著認知退化。
回澎湖前,我爸跟我說:「這次啊,我要吃螺絲。」 螺絲是什麼呢? 螺絲是一種貝類,長在潮間帶的礁岩上。只要遇上退潮,我們總會在海邊的步道,或者鄉下的礁岩間,看見年長的女性敲螺絲。有時候是冬日的白天,有時候是夏日的晚上。她們有防風的裝扮,夜裡戴著頭燈。
媽媽家的徐氏親族每年有兩次聚會。一次在清明節,一次在中秋節前一週的週末。說是徐氏親族,但對我來說,就是舅舅舅媽阿姨姨丈表弟表妹眾家人們半年一次的相聚。
今年年初,老爸不寫書法也不抄經書了,對很多事情失去了興趣,我們不知道他怎麼了。到了春天,老爸出現幻聽與幻覺,半夜不睡覺翻找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把媽媽嚇壞了。到了夏天,老爸被腦神經內科醫生判定是帕金森中期,伴隨著認知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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