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觀植物》｜學測作文模擬題練習—刷霸666第一回

「已收到一則訊息。」手機螢幕突然亮起，我疑惑地查看，是一張滿是向日葵盛開的照片，來自遠方的母親。

回想起初夏時，那一片後院裡的泥土上還只是幾株無從辨識的枝枒，帶著普通深褐色的莖，點綴著幾片淺綠的嫩葉，它們直挺且無趣地佇立著，就連家裡的貓兒也是無所謂地在它們之間踩踏與恣意穿梭，像極了汪洋中只作為背景不引人注目的海草，抑或是路肩未曾探究的野花叢生......就這樣不以為意著，直到母親從屋裡開了窗，向著在院子裡發呆的我大喊道：「你要記得澆水，尤其是籬笆旁邊的那一排！」

「你種了什麼？」我背對著那群傻愣站在那裡的「小樹」去裝了水，不以為意隨興地問了問，母親低沉地回應道：「是向日葵。」她眼裡透著陽光反射的明亮，刺眼得無法看見她的表情。

「那是阿姨去年夾在卡片裡偷偷寄過來的種子，我也在回信裡夾了幾顆種子，你知道的，這是不被允許的所以......。」阿姨是母親的閨蜜，遠住在另一個國度。原來去年她被確診癌症，身體每況愈下，原先兩人約定每年到彼此家裡度假的計畫就暫時中斷了。他們保存了種子直到春末，才開了手機視訊一起種下這些小傢伙，之後時時更新近況給對方。原以為像衛兵一般無趣的小樹們是活生生的稻草人守護著家，原來是緊緊聯繫著這段不知何時能健康相見的四十年友情。

母親伸出手，我也默默地把花灑遞了出去。

「你知道，植物真的會跟著養它的人一樣。阿姨的向日葵就是跟著她一起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守護著自己的健康，也是守護著對方。灑落的水一刻都不敢鬆懈地澆灌在土壤上，母親伸手再次確認泥土是否濕潤，補充了一句：「但沒關係，它們會活起來的。」

望著照片裡我離家而錯過花季的這群大黃花，想起了那些每日細心照顧它們的背影。它們在日曬中向著光，是祈願吧？秋風吹起，晨曦宣告著陽光將再次照耀大地。我不知道母親手捧著的向日葵會跟太陽說些什麼，也不確定阿姨家的孩子們會從天空中聽到些什麼，是祈禱，還是思念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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