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人送黑髮人 ∣菜b導日記∣倒數547天

前陣子參加了一場家族長輩的家祭，

那時手邊也正在閱讀《世界上最透明的故事》，

那是一則很長很長的故事，

從主角的母親與父親過世開始。

家族長輩這事來得突然，

也或許只是我比較晚才得知消息。

我總想回想我最後一次與長輩見面時，

他曾跟我說了些什麼？

他當時的表情？

他穿著什麼款式的衣服？

及他的聲音。

雖然我知道這就是人生，

但我還是覺得很納悶……

《世界上最透明的故事》裡，

​主角燈真覺得，

他每年都重新經歷一次「母親死去那一天」，

然後這天又再次逐步遠離，季節輪換一圈，然後再一次接近，周而復始。

但好險有霧子小姐在，她是母親與自己的好友，所以他們仍尋常地聊起燈真的母親，彷彿她是個仍然在世的人。

多年前我曾有一個學生，

我還記得他的名字裡有一個字很少見，

在開學第一天時，

辦公室裡老師們還互相研究那個字的念法。

我還記得他高三報告的一段內容，

結合當時網路上很火紅的一首英文歌，

那段內容在班上掀起高潮，

同學們最後竟一起大合唱。

我還記得他對生物學很有興趣，

在畢業後還曾把網路上看到有關癢覺的文章傳給我分享。

我還記得當我們在網路新聞看到那則消息，

一名大一青年在北海岸山區路上騎重機自撞身亡，

大家拚命祈禱拜託不要是他 的那段記憶。

我還記得他的那場告別式，

全班同學都到齊了，

像是一場哀淒的同學會。

我還記得我後來曾在臉書上點進他的主頁，

首頁上仍是他穿戴著全套帥勁服裝壓車過彎的照片。

我還記得，

是他讓我也才發現，

當老師，

也會面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心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