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契約-26

和政源的聚會才不過轉眼之間，竟發生了這麼多意外。他發覺我被綁架了嗎？或者完全無知覺。

「其實我已經不用奎先生簽署什麼，我就可以吃掉你的企業……」朝爾孝無情的聲音阻止我的軟弱。

「我跟蘿並沒有發生關係……死掉的是你的孩子。」我回著他。

「你以為這樣可以打擊我嘛？」他大笑。「就算是，那也無所謂。」他彷彿成了魔。我真的想知道是什麼可以讓人如此遺失善良，可以說出這般言語。是金錢嘛？是金錢吧，財富讓人迷失本性。我的不幸，從簽下契約開始，陸續發生。如果可以，我可不可以跟老先生結束契約呢？

「朝爾孝！」遠遠傳來女人淒厲的叫聲。「朝爾孝，你這個喪心病狂。我跟你拚了。」急促的腳步聲。他揍了女人。奪了她手上的厲器，地上傳來微微聲響。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你竟然想利用完我，就把我丟在一邊。告訴你，不可能，老娘該得的一毛都不能少。」我聽出聲音是陳芸。

「都要死的人了，還這麼愛錢啊。」朝爾孝冷血說著。他的手下拖著陳芸，接著聽見了槍聲還有陳芸的慘叫聲。

兩個人架起了我，其中一人拉下了矇住我眼睛的布條，我清楚的看見朝爾孝。他手上拿著槍。「放開他。」「？」兩邊的人疑惑時，他點點頭。他笑著走前。「我給你一次逃跑的機會。跑啊。」我掉頭往倉庫門口跑去。腳上的疼痛讓我幾乎無法動彈更別說奔跑。黑暗的夜裡，空氣回盪得恐怖的倉庫裡，我緩慢的腳步聲。

「跑啊。跑啊。」

「你有沒有狩獵過……你知道追趕獵物的快感嘛？」

「看著獵物驚慌失措的竄逃，你卻在後面勝券在握的一步步尾隨。你早就成為我的獵物了，你逃不掉的，就跟死去的他們一樣。」額頭的汗水，頭殼的發麻，我不願意死在這裡，我更不願意死在他手裡。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門口，那裡有路燈的照耀，卻是離我如此的遙遠。

我聽見鳴槍的聲響，我腳邊的地板煙囂味。一槍又一槍，彷彿故意的，擦身而過。

「瀕臨死亡的感覺如何啊？葉舒才。」

「你這個莫名其妙竄出的暴發戶，你應該也做了見不得人、曝不了光的賤勾當。」我的眼角濕潤，是汗水或抑淚水。這是一場惡夢，我寧願不要當初的契約帶來的財富。或許就當初窮途潦倒的我才是幸福的。才跟蘿過了幾天當年交往的甜蜜，卻帶來她的流產，我的死亡。難道一張契約只為了這幾天躲避逃亡的點點幸福。

拖著傷重的腳，我不想放棄。我不想死。我還想見她，我還想見政源，我還想見很多人。如果他要的，只是我的財產，全部都給他吧。

他越走越近，他踹倒了我。「你根本就逃不掉。」「你死吧。」那一聲槍聲，穿透過肉體，血濺四周。

那一聲迴盪整間倉庫的殘酷，模糊了視線。血濺滿整張臉，痛苦夾帶撕裂。雙腳完全動彈不得，只剩下雙手，下意識的撐起身體，一寸一寸的爬抓。他靠近我。「你肢解過動物嗎？一肢一肢撥離它們的身體，看他們痛苦的掙扎……」他說著，我地上爬著。

「看見他們慢慢的流盡血液、緩緩死去，這種感覺多麼美妙啊。」

「現在是雙腳，接下來你想先是左手還是……右手？」

「一槍斃了你太無趣了，看你痛苦的掙扎，這就跟肢解動物般一樣的有趣。」

「接下來毀了你的手，你就會像個廢人在地上捲曲無法動彈……」

「你會享受到逼近死亡的每一刻。」我死命的拖著千金重的身子往那一口光的方向爬去。那怕是臨死掙扎，即使掙扎、動個一下，那也是我不想死的心。那每一刻，心臟跳動的次數、他每一步，都清楚的傳到我耳朵。在此刻淚水汗水交和著鮮血。

我的內心不斷吶喊讓我活下去吧。我可以不要錢財，誰來救救我。

我只想活著。我可以不要契約，我什麼都不要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