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契約-22

整個房間的漆黑掩飾不了我的不安。瑟縮在某個角落，什麼事情也不用做。儘管懺悔。莫先生病逝了。我一直確信他是被謀殺的。

沒多久前，看著他跟他們走進了那個房間。隔天新聞便報導了他們兩間企業合作。急得奎先生忙著處理影響層面。

奎先生說如果當時我阻止了他跟他們的合作，他現在也不用如此奔波繁忙。他說我的財產有可能因此保不住。那時我彷彿被狠狠的甩了巴掌。為什麼我的財產跟他們有關？他只冷冷的回著財富並不是多到只需坐著，什麼都不用幹的。奎先生出去後，我一個人呆坐在客廳沙發上。吃飯也好、該睡覺的時間也好，我都不為所動。一旁的阿毅說什麼我也聽不進去。

幾天後，奎先生帶回了好消息。他將這波影響層面降低到最低。當我正因為歡心時，他又說了他不敢確定是否能一直維持。當我苟且偷安之餘，莫先生病危一事遭到了媒體報導。沒多久，他便過世了。先前兩家企業合作案，由朝氏企業繼續領導。

『他下一步，將是對準了你。』阿毅口中說出的話，語調陌生得不像我認識的他。奎先生說了當初催眠阿毅，其中一點是他看準我有能力幫他報仇。一但他發覺我沒有辦法幫他完成，他將會自動解開咒語。

房間的光在門口亮了一盞。阿毅緩緩的走了進來。「老大，你該吃點東西……」我微微抬頭看著他低咕著你為什麼沒有自己解開奎先生的咒語呢……為什麼用身體交換得來的財富竟然遭到他人的覬覦，進而喪失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走開。」阿毅將手中的飯菜放了下來，默默地離開。燈暗了，門關了。

不知道過得多久，有沒有一天還是兩天的時間，我接到了一通電話。幾乎快忘了她的聲音。「是你啊。」

「你最近好嗎？」她說著。她說的話是不是還關心著我，我懷疑。

「我們出來見面好嗎？我想見你。」

「我……」我懷疑自己是否走得出這片黑暗。

「舒才，我想見你，我們出來見面好嗎？」她再問了一次。溫柔的話語讓人心動。掛上了電話。我決定走了出去。

坐在對面的她，看起來有些憔悴，髮色似乎糟了些。我看著她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低著頭︰「舒才……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看見她的手在顫抖。「真的。你不用道歉……」面對她的無助，過去那些怨恨、咒罵都過去了。

「我真的好想逃開這一切。」

「蘿……」我輕喊她的名。我看見她泯著嘴唇，眼睛紅了。

「我不曉得我對爾孝到底算什麼。」她雙手捧著臉，兩頰的髮垂落。「如果他對我還有感情或者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如此的冷淡。明明他喜歡陳芸，卻不願意放我走。」「……夾在他跟父母之間，真的很痛苦。」

「蘿。」她的無助，她對我的訴說，是在等我伸出援手嗎？想問她還愛我嗎？這時間似乎很不恰當。

「你恨我當初的無情嗎？」她問著我。她希望我怎麼回答？

「都過去了，別想這麼多。」

「你還愛我嗎？」她的問題考倒了我。愛或不愛並非這麼簡單的二分法。在經歷了這麼多事，回首過去，是不是能發現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無知、幼稚。「你愛我嗎？」

「蘿。」

「對不起。你一定很為難。爾孝有對你做出什麼行為嗎？上次我聽到他在電話中說了些關於你的事情……」我不敢告訴她朝爾孝是多麼可怕的人物，不敢告訴她朝爾孝已經對我採取行動。

「沒有。」我說謊。

「那就好。」她彷彿鬆了口氣。「我現在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他的監視中。」她說的話讓我吃驚了。難怪……難怪……今日她的穿著不像往常，她穿得不像是她會穿的。「我今天是逃出來的。」

「什麼……」

「可是我想那天打給你的電話應該遭到了竊聽……」我沒有辦法再做思考。

「別回去了。跟我走。」我突然碰出口的話。「不行……我家裡的產業還靠朝爾孝……」

「你會把你逼上絕路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害怕。」

「你父母都不管你的感受，逼你跟他在一塊了，你這時候還顧到你家裡。」

「我再想想吧……」她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她故意的按掉。百貨公司內的咖啡廳外頭突然的出現徘徊的人群。「他們來找我了。」她冷冷的說話。

「不要管他們。我現在帶你走。」

她站了起來︰「舒才，我不想害你。能夠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她離開了。很快的走進了那群穿黑色西裝的人群裡。我想帶她走。我一定要帶她離開朝爾孝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