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da裡的小人︰傲嬌獨裁者里朋斯．阿爾馬克

正文開始時我們來一次靈魂拷問，不要埋沒良心，不要抱持道德或虛偽或他人想法的概念，用最單純的直覺和想法問問你自己。

有一天你醒來，發現自己擁有其他人沒有的異能，你能夠不依賴任何機器在腦內進行量子運算；你的身體能力遠較別人優勝，反射神經非常好。你有用不完的錢，甚或是支配無限量資源；你有一台甚至很多台超前的戰爭兵器，足以單體一人横掃全地球；你擁有全地球最強終端機的控制權，動一動念就能毀滅一個國家；你的智慧也超越其他人類，只要一張嘴，就能驅使其他人幫助你達成目標；你一出生就在權力核心，注定成為組織和國家的領導人。最屈機係，只要你願意，可以把意識轉移到不同肉體達至永生。

根本無敵的你，要幹甚麼才好？你的人生要怎麼規劃才好？

我先講好了，我會買大量模型和電玩躲在家裡做宅宅。地上人類的紛爭，關我Q事。

可是有些人不會這麼想，他們會覺得既然我比別人優勝，能力勝過他人，血統純正，為甚麼我要跟一般人平起平坐。為甚麼我不去支配他們？那些人只是等候收割的韮菜而已，我位處廟堂之高，根正苗紅，你們平庸和低智的族群怎麼會看得懂我的深謀遠慮。我和你們不在同一個維度裡。

很多獨裁者都曾顯露出類似性格特徵，里朋斯．阿爾馬克正是其中一員。

新一篇高達裡的人文科學來談談里朋斯．阿爾馬克。以故事而言，高達40年我最喜歡Gundam OO，談及的文章居然只有一篇，而且零零落落的。今次試試挑戰第二篇，講講Gunadm OO的最終Boss里朋斯．阿爾馬克。

譯名對照︰
里朋斯．阿爾馬克（リボンズ‧アルマーク，Ribbons Almark）
亞歷漢卓．科納（アレハンドロ‧コーナー，Alejandro Corner）
利傑尼．瑞傑塔(リジェネ‧レジェッタ，Regene Regetta)
剎那．F．塞耶（刹那・F・セイエイ，）

轉生前的里朋斯與伊歐利亞

距離A.D.2307年約250年以前，化名伊歐利亞．修罕貝克的天才發明家在木星發現外星生命體ELS，他預視到人類終有一天與ELS接觸。然而ELS在各方面均超越人類太多，若是以人類的科技水平，肯定逃不過滅絕的命運。

由此，伊歐利亞計劃一系列促使人類與ELS接觸的科技發明，簡稱天上人計劃。他奠定太空軌道電梯基礎理論，讓人類藉由延伸至大氣層外的軌道天梯攝取太陽能作半永久能源。Gundam OO的世界觀裡，化石能源耗盡的人類要是沒有軌道天梯，文明根本無法延續，整個OO的人類基本上都是依賴伊歐利亞的發明存活下來。

確保人類能獲得基本生存需求，伊歐利亞著手計劃「與ELS對談」的終極目標。他訂下了三階段「天上人計劃」︰

• 第一階段透過私人軍事武裝組織「天上人」令人類達至和平。
• 第二階段促使人類進化，意識統一。
• 第三階段面對「即將到來的對話」，與ELS接觸。

為此他發明了「太陽爐」和「吠陀」(Veda)。太陽爐是一個在木星環境製造的半永久動力引擎，正式名稱是GN-Drive。GN-Drive的科學原理跟太陽核聚變很類似，動力源產生聚變與衰敗，產生GN粒子。

GN粒子恐怕是高達史上變化形態最多的科幻設定，除了提供半永久能源(所謂的半永久足夠是相對宇宙而言，以人類生命計算幾乎是永恆了)，干擾無線電等通訊器材。GN粒子可作為推進力，裝備太陽爐的機體、太空船可在大氣層及宇宙航行，提供艦內所需能源、光束武器能量等等。透過GN粒子有效率的散佈，更可以形成類似I-Frame的力牆，有效地阻擋光束武器。

腦量子波活躍的人們，可藉由GN粒子行「意識」溝通。長期身處高濃度GN粒子裡的人類，腦量子激活到一定程度，會進化成「變革者」，即Gundam OO裡的新人類（Innovator）。最最屈機係，GN-Drive全出力之時，機體及駕駛員會量子化，得以進行量子跳躍。就算不是變革者，亦可以在高濃度GN粒子環境內進行意識交流。

它單靠兩台太陽爐就做到全人類意識共融，想當年EVA得引發第四次衝擊，把全人類全化做LCL，失去肉體，才有辦法打破心之障壁。

終端機吠陀Veda又是另一項屈機到爆的發明，以目前最流行的述語即是全天候終極AI，我會形容為The Matrix裡的母體。Veda掌控了當時地球最高端的科技資料，連接後可暢通無阻地獲取各國機關的任何資訊。它甚至可以自己生成「人類」，把意識貫注進預留的人類軀殼。然而Veda並不具備人格，至於為甚麼它生成的「準變革者」群體擁有人格和情感，就不得而知了。

準變革者的誕生

A.D.2091年前伊歐利亞尚在人間時，一位青年人訪問伊歐利亞，藉此了解他的理念和發明。這位青年人的名字是E.A.雷，食字「 Amuro Ray」，即阿寶．尼爾。這位年青人提供DNA予伊歐利亞，最終Boss里朋茲便是以他的D.N.A.為基礎「生產」而成，連聲音都跟阿寶99.9%相似。

想當然，人類壽命有限，伊歐利亞不可能生存250年親自執行計劃。他需要建構龐大而穩固的組織體系，外部設立監督機構，穩定資金來源，內部培育操作員，務使計劃在未來順利啟動和執行。E.A.雷等幾位最初認同理念的人們，成為伊歐利亞早期計劃執行人，他們經歷250年演化，獲得了等同變革者的能力。

他們身體能力出眾，能輕易駕駁MS。意識與Veda連線，肉體沒了，意識會回到Veda，再進入另一個身體。坦白講從動畫表現來看，並不覺得這批Veda系變革者與純種變革者剎那之間實力上的差異。但為了區別，我們稱Veda生產的為「準變革者」，太陽爐促使進化的剎那為「純種變革者」，兩者英文都是Innovator。

里朋斯．阿爾馬克是Innovator的老大。

渴望由人變神，O Gundam與里朋斯的奇想

伊歐利亞的計劃存在極多極多變數，務實地思考，是一個不太可能實現的計劃。光是Gundam OO第一、二季四年之間，就現了「擬太陽爐」、「金主背叛」、「變革者逆襲」、「Veda被奪」、「天上人滅團」等等等等的變數，更枉論250年間各種天災人禍，任何一個都可能導致計劃夭折。

幸運地250年過去，計劃能如期啟動，準變革者群實在功不可没。他們如同歷史的守護者，默默聽從Veda指示，鉅細無遺地執行，應付突如其來的變化，實踐伊歐利亞的理想。他們被賦予守候人類，等待純種變革者誕生，等待全人類變革完成的使命。250年來他們均沒有異心，卻何以在計執行到一半的情況下，決定反過來，不等人類自然進化，選擇支配人類，自己領導世界。那就要從里朋斯的心理變化說起。

計劃第一階段，由天上人發動挑撥世界的武力界入，逼迫人類分裂的政府，在強大武裝力量之下達成統一。簡而言之是對抗超越自己太多的敵人，弱者們沒有選擇餘地，必須團結起來。為了達成目標，伊歐利亞和天上人組織，利用太陽爐創造了機動戰士Gundam。第一台高達代號「O」，測試駕駛員就是里朋斯。

里朋斯駕駛着O Gundam四出征討，儘管機體武裝簡約，只有光束步槍和光劍，GN粒子的散佈方式也未及。但以Gundam的機體性能加上準變革者的實力，足以輾壓同世代機體。一日，他駕駛着O Gundam來到中東某小國上空，一如既往地、單調又乏味地，舉起步槍射殺地面上的機動兵器。卻透過O Gundam觀景窗，察覺到地面上一位少年，以祈盼、傾慕和崇拜的眼神仰望着自己。居高臨下、睥睨眾生的里朋斯覺悟了！

這就是高人一等的感覺。我不是一般人，我是神啊！

Gundam出動乃絕對機密，在場所有目擊者都要被滅口，而因為少年的仰望，他留下活口。日後他藉由權限，向Veda推薦這位少年成為高達尖兵，駕駛七劍Exia，這位少年的行動代號是「剎那．F．塞因」。

里朋斯一直以為剎那是看着自己，享受仰望的崇拜的虛榮。他誤會了，剎那看不到駕駛倉內的「神」，他只看到機動戰士高達本尊。

剎父奪權搶Veda

如同文章開首時的反思，當你發現自身能力超越其他人，擁有無限資源，你要怎麼過你的人生。里朋斯決定，我來做上帝。

OO第一季里朋斯只是準變革者其中一員，看不出他實力特別突出。然而，此人的深謀遠慮和深藏不露都非阿姆羅．雷可比。原本他是高達尖兵之一，如無意外將會在行動開始時成為駕駛員。然而他利用權限，把自己除名，轉移投靠計劃裡另一個組織「監視者」。他成為監視者亞歷漢卓．科納（アレハンドロ‧コーナー，Alejandro Corner）的養子，看似唯命是從。實質暗地裡實現自己的計劃。

亞歷漢卓．科納的家族200多年前起，支援與贊助伊歐利亞。目的是掌控Veda，取代伊奧利亞，全面統治人類。那當然，亞歷漢卓本人並無變革者資質，因而他需要準變革者里朋斯協助他用腦量子波控制Veda。

也不得不佩服，早在200年前伊歐利亞已預想到陰謀家有機會把Veda據為己有。設置了各種防禦裝置，只不過他最終也只像祈禱般，寄托希望予太陽爐持有者，著實沒有百分百把握。

亞歷漢卓則一直以為里朋斯純粹扯線公仔，不敢逾越「高人一等」的自己。他這麼想是有理由的，畢竟Veda相對於里朋斯這一群準變革者而言，如同母親一般的存在。他們情感上不違背Veda指令，意識與Veda連線，務必達成Veda任務。

同為準變革者之一的提耶尼亞便多次因為「令Veda失望」以及自己無能而哭泣。所以，亞歷山卓「低估」了里朋斯，也是情理之中。

「就因為老是說這個（科納一族的悲願），器量才那麼狹小。」里朋斯在科納被Exia捅爆之後嘲諷說。

整個逆襲過程，里朋斯借刀殺人，既毀了天上人，亦接收科納家族及伊歐利亞計劃的資源與人脈，儼然以統治者自居，卻拋棄伊奧利亞的宿願。

準變革者的策反

終結整個第二季我們都不知道伊歐利亞的最終計劃，至於里朋斯是否知道，就不得而知了！唯一肯定是里朋斯不再把實行伊歐利亞的計劃視作必然，他渴望成為新世界的神。

具體方法是把「準變革者」整個群體的存在與權力凌駕於一般人類，使各國政府臣服於「準變革者」底下。動畫裡的描述挺模糊的，我猜他具體的做法是利用Veda控制全人類情報，抑制及釋出科技，利用A-Law作為軍事組織，控制全球戰爭發展。是的，他不想消滅戰爭，反而適度地分派或挑撥，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里朋斯和準變革者集團的資源摘取自Veda，憑着Veda超前科技和資訊量，傲立於人類之上。他們瞧不起人類，不以群體利益為考量，然而自身也沒有多少創建。這個集團的運作和概念跟《鋼鍊》的人造人集團十分相似。「父親大人」自真理之門獲得了人類不可知的知識，藉由知識誤導、操控人類，妄想把神與自己融合。

Veda等於真理之門，準變革者是人造人，里朋斯對應父親大人，他不是真理的本尊。

然而準變革者的自由度遠較人造人集團為高，雖然意識相連，性格卻各自不同，不會完全服從里朋斯。他們有着自己的情感和獨立思考能力，比方說臥底天上人的準變革者艾紐．利特納（アニュー‧リターナー，Anew Returner），漸漸與洛克昂ll代互生情愫，在身份和情感之間搖擺。

另一位準變革者利傑尼．瑞傑塔(リジェネ‧レジェッタ，Regene Regetta)，與里朋斯有着相同基因序列，複製了里朋斯的野心和慾望，企圖取代里朋斯。感覺就如同古利德背叛父親大人，利傑尼因為不服從里朋斯，轉而幫助里朋斯的敵人天上人。

利傑尼可謂里朋斯失敗的關鍵人物，天上人的軍事力量根本很難挑戰準變革者。為了挑戰里朋釿，利傑尼透露Veda座標予天上人，協助天上人的準變革者提耶利亞解鎖Veda權限，成功發動天使長高達的審判領域，領域內的機動戰士全部癱瘓，才得以在Veda奪還的消耗戰之中，給天上人一線生機。

利傑尼的背叛一半是自身基因作祟，性格如此，另一半源自於里朋斯的傲慢。里朋斯只把利傑尼看作棄子，看作自己的替代品(甚至替代品都不是)，把他當白老鼠那樣撚。里朋斯的想法是，他已掌握了Veda，一切盡在掌握中。他不怕製造出利傑尼這樣的叛徒，也不怕剎那．F．塞因的覺醒。

OO的厲害和奧妙的地方就在於此，最終Boss里朋斯的敗因，都是他自己製造。製造了利傑尼此一叛徒，選出了剎那進化成純種變革者。

獨裁者&自戀型人格

看到剎那覺醒為純種變革者時里朋斯的咬牙切齒，古谷徹得悉惡行被揭發會不會也是這副表情呢？他的獨裁者性格和自戀型人格障礙還蠻明顯的，這類型的人往往不會掩飾內心龐大的慾望，以自我為中心，不關顧其他人的感受，在他計劃裡面，每個人不折不扣是他玩弄的棋子。

獨裁者人格還會把自己視作集團的中心主義，他不止領導，還要支配其他人的想法和定義。常用工具之一，便是在組織裡製造恐懼。控制Veda的理朋斯等同控制住準變革者生產線。他們也常認為自己親力親為的成效遠高於把事情交託及其他人，對自己實力有絕對自信。

故此，當事情出乎他意料和計劃之外，剎那既不受操控又凌駕自己，他的自尊心因此崩塌。親自下場，跟剎那單挑──他根本不會是我的對手。

從事後來看，伊歐利亞把全盤計劃的成敗押給五顆太陽爐，而不是穩穩放在那邊的Veda。如果這五顆太陽爐沒發揮作用，沒放在一起，五位駕駛員連同船員沒任何一位具備潛質，各自修行沒有通力合作，純種變革者不能覺醒，里朋斯便贏了。

作為里朋斯一時興起，竄改Veda資料推薦入籍的剎那．F．塞英技術拙劣，心智不成熟，在在顯露出他的不適任。第一季時，尖兵們更曾經質疑Veda為甚麼會選出這樣的人來當尖兵。喂，第一季戰鬥中途他打開駕駛艙，第二季明知雙爐系統不穩定依然強行催俗，導致高達死火(史上第一次亦是唯一一次)。

臨場表現這麼糟糕，里朋斯又怎會覺得剎那能威脅到自己？最終打敗里朋斯的，卻是這個當年把自己當神一樣仰視的小鬼。

回看動畫，準變革者和純種變革者戰鬥能力差距並不明顯。即使OO Gundam變成完全體，OO Raiser全出力模式啟動，剎那亦好幾次險些被準變革者擊落。要不是Trans Am的OO Raiser擁有神棍般量子化機能，全粒子釋放的祼體聊天室模式，不然剎那應該也被擊落了。

駕駛着再生高達的里朋斯展現出壓倒性強大。他不光懂謀略，駕駛技術也不輸給任何人。OO Raiser佔不到上風，兩台機體打至殘破，仍分不出勝負。

最終，模仿RX-78的O Gundam與Exia one on one ，原祖高達被砍爆！！那份衝擊和震撼即便過了十五年依然令人拍案叫絕。喂！富野！你看。我把你最有名、雄霸全日本乃至全世界的機動戰士超越了！

為沒有改變的人改變

嚴格來講，里朋斯沒有輸，或者說他輸不了。他的精神回歸到母體Veda，權限被降至最低。假如剎那和提耶利亞死了，里朋斯有復僻的可能。復僻也沒甚麼用了，OO的世界觀裡，大陽爐逐漸普通，純種變革者人數將多達40%，準變革者優勢不再。

伊歐利亞計劃裡的準變革者只是純種變革者誕生前的過度產物。但是否準變革者就不能變純種呢？反過來說是不是準變革者比不上純種呢？個人覺得分別沒那麼大，以Veda權限而言，準變革者的提耶利亞就可能比一般人佔優。

反而我在思考一個問題，為甚麼太陽爐選中了剎那而不是里朋斯。劇情殺？確實。猶記得剎那發動OO系統隱藏的粒子爆發機能，令月球表面佈面GN粒子，起爆劑是他意識到︰

「生命正在消逝。」

作為準變革者，里朋斯感受不到生命消逝。準變革者的肉身沒了，大不了回歸Veda，再造一個。人類會死，證明他們劣等，及不上準變革者。剎那則是從小到大經歷戰火洗禮、親人離散、國破家亡，出社會後屢次幫助他的格克昂戰死……

我們不知道伊歐尼亞設定粒子爆發的觸發機制，然而作為反派，里朋斯在高達史上也算最沒有中心思想，很純粹被打倒也不會有人惦念的角色。他沒有撒古斯為人類整體考量的宏觀視野，沒有古魯榭必需要報復人類的悲劇人生，亦缺乏朱古力男被老人玩壞了的菊花。

他純粹滿足自身慾望，享受成為人上人的虛榮。反觀剎那即使與ELS同化，亦不以人上人自居。只不過，容我們回又到準變革者群體的立場，他們甘心只做數碼精靈，輔助Veda培育出準變革者嗎？他們有沒有人權、集會、結社的自由？這麼說可能聽故駁故，他們這群人起點太高，如果倒轉過來，他們只是一群服務於Veda 250年的勞工，里朋斯帶領他們走出埃及。故事會不會不太一樣。

(里朋斯和阿寶的聲優同為古谷徹，而古谷徹多年前已表明為保持經典不再為高達角色配音。直到OO時，他化名「新人聲優蒼月昇」配音，粉絲們一度戲稱「超大型新人」。)

P.S. 容我回到Gundam OO首播時那快20年前的時空（一晃眼就20年了），當時世界尚算昇平，戰爭雖然持續着，但以東亞地區而言，戰爭跟我們並不是那麼的接近。OO動畫卻細膩地敘述世界分裂和戰爭的模樣，引起大量關注。反觀現在，戰爭跟我們十分接近，動畫對戰爭的關注度卻不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