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飲濁酒

---這食指毛病個把月了，難以伸縮，卡卡的。

他是抱著姑且一試，碰碰運氣。

---這種的來看我是沒有用的啦，得去開刀，開個小刀一下就好了。

醫生冷漠的說是板機指什麼膜發炎的，欲將他打發走。

---要不拿藥吃吃可以嗎？

他倒是幫著醫生看顧著生意來了。

---那就開個消炎的，如果能好就好了。

他本想問問醫生能否喝酒？

但又一想哪個醫生在看完診開藥後會說能的呢？

瞎貓遇著了死耗子，死馬當活馬醫，既來之拿些藥吃吃至少心安理得些，

甚或許順便把左背的拉傷現雖已緩和些也可錦上添花讓它暢然，

一兼二顧摸蜆仔肩洗褲一番。他總不見棺材不掉淚，非得到疼痛難耐才肯就醫服藥，

西藥通常就是以毒攻毒的毒藥，殺敵100自損50的副作用。

在路上他不禁想著這陣子衛生紙蘊釀漲價個幾塊錢，所有大賣場滿坑滿谷一箱箱一車車

的四處搜括搶購，如蝗蟲過境一掃而空，連國外也報導著如此奇景繆況，

宛如是屁股的世界末日，好像屁股是吃衛生紙長大的，得三餐加點心宵夜的餵食，

一個月或能省下幾十元吧！？

首都市長發話了：一個人就一個屁股，買那麼多幹嘛呢？

見微知著，他老兄見表未見到裡，專家是那麼說的，這是通貨膨脹的前兆，

春節前後，萬物蠢蠢欲動，當然是指物價，他女兒常吃的炒飯就漲了5元，

他上班的午餐，也偷雞摸狗悶不吭聲像溫水煮青蛙從挑選的菜色中自由心證的往你口袋

裡多劫去無從抗議得多付出約一成的「東施效顰的遮羞費」。是了，人家又不是做慈善

事業來的，愛買則買嫌貴拉倒，更何況慈善機構也捉襟見肘，他辦公桌前的幾個捐獻

箱，除了他投入的發票，像精衛啣石填海，零錢箱底孤苦伶仃幾枚硬幣如裝置藝術。

他像踅夜市般的從特約藥局領好三日份的藥，轉入佛祖廟斜對面的雜貨店，

四隻空瓶兌換外加一條因著長照2.0所須挹注經費而調漲稅捐的菸，

正好是多抽煙救老人的實際消費，以鴆解渴，以毒攻毒的特效藥。像武則天一般，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囿小愛，至親亦可殺也，多乾脆俐落的權威。

他午休歇會兒，很是頹唐，習於宿醉，渾渾噩噩，幻一齣春夢鬆弛筋骨，

再揣摩老舍之老張的哲學。

201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