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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 a Fairy Tale, but a Prophecy: The Truth Taught by Animal Farm]
喬治‧歐威爾的《動物農莊》,看似是講述一群動物推翻農場主人的故事,實則是一則直指極權本質的政治寓言。他沒有用人,而是選擇了動物作為主角,這個選擇本身,就蘊藏著深刻的意圖。我讀的版本是孔繁雲的譯本。
喬治歐威爾 動物農莊
為什麼要用動物?模糊個體,凸顯制度
為何喬治歐威爾要選用動物作為主角呢?為什麼《動物農莊》要以動物們,而不是以人們為中心呢?
我認為用動物的意義是,模糊個人特色。對讀者而言,可以更輕鬆地以動物區分每個角色的階級功能,而不會將注意力放在"這個角色是誰"。這樣的設定更能夠對整個階級進行批判,而不是單一的人。《動物農莊》很巧妙地利用動物的"非人性"來強調"人性"。
權力的輪迴:從反抗者到壓迫者
故事開頭的農場主人仲斯先生,拿著皮鞭,逼迫動物們勞動,以換取農場的豐收。然而,在豬的帶領下,動物們成功趕走了仲斯先生。眼看生活開始有了起色,豬也越來越得寸進尺,最後甚至用兩隻腳走路。
掌權者為了鞏固影響力,往往不惜祭出苛政,最終踏上自己曾經反對的老路。
為了鞏固權力而整肅異己,導致權力的擴張,以及其他人生活水準的下降。當這樣的結構到達一個極度時,就會有人願意承擔風險推翻體制。然後新的輪迴開始,不斷重複。就像豬的演講一樣,完全可以套用在人的身上。
「那麼,同志們,我們生活的意義是什麼?讓我們面對這個問題:我們的生活是可憐、辛勞和短暫的。生下來後,我們祇能得到勉強維持生活的食物。當我們身體強健時,被驅使工作流出最後一滴精力;一旦無用時,便被無情的殺害。
這種演說可怕的地方,在於它公式化卻很有效。首先指出了人們的問題,接著把人們的問題全部歸咎到共同的敵人身上。
「英格蘭的土地是肥沃的,氣候是適宜的,它可以供給比現在生活在它上面的更多動物豐盛的食物。...但為什麼我們依然過著這樣可憐的生活呢?原因是我們勞力生產的成果都被人竊去了。同志們,這是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用一個字總結-人。」
在推翻舊政權後,還不忘對舊有的體制進行批判。
豬又宣布,他們在以往三個月的研究結論,可將動物主義歸納為七誡。...(1)凡靠兩條腿走路的都是敵人。(2)凡靠四條腿走路的,或者有翅膀的,都是朋友。(3)動物不可穿衣服(4)動物不可睡在牆上(5)動物不可飲酒(6)動物不可殺害同類(7)動物都是平等的
然而,隨著豬的權力擴張,這些訓誡也一條條走偏。
動物不可飲酒過量。
所有的動物都是平等的,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
然而,最後仍走向墮落,屠龍勇者終成惡龍。當豬舉起酒杯,和人暢飲的那刻,人和動物的界線變得模糊,也帶出本書的核心寓言。壓迫的勢力本來就會變,但是不會改變的,是上層壓迫下層的結構。
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就是,拿破崙在革命後仍然在樹立共同敵人,只是對象從仲斯先生變成了雪球而已。
「同志們,」他低沉地說,「你們知道這是誰幹的嗎?你們知道敵人以趁黑夜把風車摧毀嗎?雪球!」他雷霆似地咆嘯一聲。「這一切都是雪球幹的。在惡意驅使下,想破壞我們的計畫,報復他不名譽的被驅逐,這個叛徒竟在黑夜溜進我們的農莊,破壞了我們將近一年的工作成果,凡能夠殺死雪球的,頒予<動物英雄,二級>勳章,賞半浦氏耳的蘋果,活捉雪球的,賞一浦氏耳的蘋果。」
將問題全部歸咎於一個人是最簡單的作法,如此一來,不需要複雜的政治、經濟政策,還可以讓人們相信,自己的苦難全來自一個敵人,只要敵人消失,苦難就會跟著結束。於是,逃亡在外的雪球就成了拿破崙的目標。這段故事也很深刻地指出人們不思考的悲哀,雪球逐漸被神化、妖魔化,做出他不可能辦到的事,動物們卻對此深信不疑。這段情節讓人不寒而慄,因為我們也曾在歷史上、甚至新聞中,看過無數類似的例子。
寓言與歷史:角色背後的原型
開頭的導讀有提到,《動物農莊》不是一個概括性的預言,故事中的角色幾乎都是找到其歷史原型。例如拿破崙和雪球分別是史達林與托洛斯基,老少校是列寧等等。再列寧之後,史達林和托洛斯基的鬥爭越來越嚴重,最後托洛斯基流亡海外,在墨西哥被刺殺。這段歷史和動物農莊的劇情如出一轍,也代表喬治歐威爾的故事並非完全架空,而是建立在一定程度的現實中。
歷史不會重複,但會押韻
喬治歐威爾用短短的一百多頁,寫出了一個很深遠的寓言故事。他巧妙地把動物劃分成不同階級,豬代表知識菁英、馬代表勞動階級、狗代表暴力機器等。直到今日,這個故事依然是現代社會的縮影。而我們,也許不只是那些被奴役的馬,更可能是看著一切卻選擇沉默的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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