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最早到台灣的是赤腹鷹,9月初就現踨影,社頂西邊的季風林是落腳處。隔天早上起飛後,迎風滑到社頂公園東北方山谷,這個迎風山谷會匯流吹入山谷的強勁東北季風轉成上升氣流,這股上升氣流把盤旋的赤腹鷹送到高空,然後高空中另有一股向西南流動的氣流,會將牠們送往南方。鷹的起飛與降落,都必須逆風而行,跟飛機起降原理相同。因此抵恆春時必會飛至最南端龍坑,鵝鑾鼻,再來個大轉彎,逆風北飛,逐漸降低高度來到社頂公園。
這幾年墾丁國家公園也將原本10月10日雙十國慶前後三天集中式的大型活動,轉型為9月及10月為期二個月的季節性常態活動。活動不再只有下午在滿州觀賞過境猛禽夜棲,更融合墾管處的鳥類調查工作,在每天清晨,於社頂欣賞鷹群出海南遷。
鳥類的遷徒一直是自然界難解的謎,有人說,或許在冰河時期遍佈地球許多嚴寒的氣候影響,鳥類因為求生存而演化出的行為;也有人說也許南半球可能是現在居住在地球北部鳥類的家鄉,他們每年一次的遷徒只是回到祖先們的家鄉。
至於牠們如何辨識路程,那麼精確的飛行在天地之間?有人說以視覺,追尋河谷海岸線等地標;有人說牠們藉助日月星辰,利用偏光、紫外線定位飛行;也有人說牠們體內可以感應地球磁場來定出飛行方位……,總之,這些仍舊是未獲確定的理論。
有一部紀錄片《鵬程千萬里》(法語:Le Peuple Migrateur),影片紀錄了百來種侯鳥遷徒的過程。從沙漠到冰川,飛越湖泊與懸崖,經過河流、平原到森林,跨越浩瀚大海然後到孤懸海中的小島嶼,甚至穿越城市裏的鐘樓與橋樑,攝影機一路近距離地追隨著侯鳥。我們可以聽到鳥群們的嗚叫,聽到翅膀在空氣裏拍動的聲音,同時也跟著鳥群一起俯瞰這個世界,這簡直是不可能的攝影任務。
雅克貝漢導演拍過另一部紀錄片《小宇宙》,這部《鵬程千萬里》是他用五組工作人員以將近四年時間橫跨地球五大洲,完全沒有利用任何電腦動畫技術或特效,每一秒鐘的畫面都是實景所拍出來的。單單這份執著的精神,這部影片就值得我們一看再看,何況還有非常好聽的配樂;更神奇的是,雖然沒有對話,卻好像有劇情,令人震憾與感動。
影片一開始,旁白告訴我們:「這是一個關於承諾的故事」。的確,小小一隻鳥,為何會冒著旅途的風險,飛行千萬里往返於兩個家園?
紀錄片《鵬程千萬里》
另外,為什麼攝影團隊可以這麼近距離接近鳥群?原來他們利用了1973年諾貝爾獎得主勞倫斯所提出的「銘印效應」理論,有許多種鳥類在剛孵出來的那一刻,所看到眼前的第一個生物,聽到他的聲音,就會辨識下來當作自己的媽媽,即便出現的是人類或機器。導演就利用鳥類這種特性,飼養許多不同種類的鳥,從孵蛋開始,讓這些鳥群把人類與攝影機當成父母,不會怕他們,因此他們才能夠跟鳥群生活在一起,一路隨著牠們飛翔在空中。
影片最後一句話呼應著第一句話:「我們信守承諾。」可是想到這些信守承諾的鳥類歷經千辛萬苦,中間也許被人獵殺,也許氣候不好、環境污染、棲地不見,我們可有好好善待牠們?台灣也是候鳥遷徒的重要地方,共有170種過境鳥和候鳥。過境鳥只是經過台灣,在短暫休息後又會再繼續往南或往北飛,至於候鳥就會在台灣度過炎熱的夏天或者寒冷的冬天。
導演雅克貝漢經提到他的拍片動機:「我多麼期待有一天,我們能像這些鳥兒一樣,在這顆美麗的星球上,展開神奇的旅程。我也多麼期待有一天,人們能夠打破地域國界的阻隔,明白地球是我們共有的家園。那麼,我們一定能像鳥兒一樣,獲得自由!」
封面圖片來源:Birding In Taiwan
編輯:熊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