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小心的把最後三個句子摺疊好,塞進襯衫胸前的口袋,一路上,文字窸窸窣窣作響,外套的內袋、書包夾層、毛衣縫隙間的柔軟摺痕、甚至大半號的皮鞋後腳跟,全都塞滿了故事。
他偷來的,每天一點一點,身邊擦肩而過的人們從來沒發現過。
無數個流淚的夜晚被他偷了,連帶著過去清晨落在眼皮上的情話和親吻,這些原本將要枯萎的故事在他身上又活過來,正如此時此刻,排隊買咖啡的女人和情夫的糾葛貼近他的胸口,文字還殘留著他的古龍水香味,重生的情節蔓延開來,像是綠葉團簇,溫柔地包覆鮮紅的心跳。
只是當他回家後,手長腳長的大男孩擠在書桌和衣櫃間的小空隙,一一細數數完當日的收穫,快樂的、疼痛的、禁忌的、平淡的,最後總會惋惜的鬆開手掌,看著故事緩緩流過指縫,滲在木頭地板上,和傍晚的夕陽一同消逝。
「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