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南京時,就不知聽誰提起,我正在錄製的生命故事直播分享,跟騰訊的一個由許知遠主持的節目感覺很像。到了昆明時,又聽到一位來賓提起,於是我就上網百度了一下,到底什麼是《13么》。查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一季邀請了13位來賓的《十三邀》。
我也終於在回到廈門之後的空檔,開始觀賞《十三邀》。
許知遠在片頭中就講明了,這個節目是透過他的偏見在看現在的這個世界。當然,偏見這個詞兒,我也開始有了新的感覺。以往,覺得偏見就是不好的,但現在卻覺得,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偏執,這才有了獨特的每一個人,如果沒有自己的偏執之見,反倒就是沒有自己,那也就活不出自己的人生了。
許知遠希望《十三邀》的觀眾,可以透過他看世界的偏見,去更認識現在的這個世界。而第一集的來賓羅振宇,又是另一火紅節目《邏輯思維》的主持人,於是兩人之間的唇槍舌戰便成了最大的看點。舉例來說,許知遠覺得羅振宇在有效率地讓觀眾們獲取知識,但這符合現實嗎?羅振宇則回答:很符合現實啊,學生們去學校學習,不就是大多數人都希望可以有效率地獲取知識。
看到這兒,我回頭看《生命小彩坊》,我只是希望聽眾們可以聽到許多的生命故事分享,至於聽完生命故事分享之後,會不會更認識這個世界、會不會獲取更多的知識,好像就已經不是我會關注的焦點了。
第二集的來賓是國際女星姚晨,在這一集中,許知遠就明顯透露出他的一個偏見:女明星,是沒什麼深度可言的。當然,節目中也呈現了,許知遠透過製作人及《單讀》的工作夥伴,一起去反思許知遠的這個偏見。
從這一集,我看見了許知遠對《十三邀》的期待,甚至對來賓的期待,許知遠期待可以在節目中,呈現出很有深度、讓觀眾很有收穫的訪談。
相較之下,我在《生命小彩坊》跟來賓的訪談,我對來賓倒是都沒什麼期待,我惟一會想到的,就是希望來賓們可以有真實的呈現。但如果來賓真的沒有真實的呈現,我也完全沒有任何意見,那對來賓來說,這個過程也會是另外一種的《看見》。
到了第三集,我開始不喜歡許知遠了,因為,他會有文化差別對待,彷彿有字的紙本書就比較高級,網絡沒字的動漫就比較低俗。一開始我的感覺是:不喜歡!但因為他之後的來賓有馮小剛,有李安,我會變成是因為那些受訪的來賓才肯繼續收看這個節目。也或許,我感受到許知遠對來賓會有高下的評斷而讓我覺得他不夠尊重受訪的來賓。還好,最後幾分鐘,許知遠讓我感受到了他在反思。好像,我也在評斷許知遠,要有反思,才是好的。
當然,我也會以此為鑑,不對《生命小彩坊》的來賓們有評斷,要的只需要是去瞭解、去接受。
第四集訪問馮小剛,我變得比較沒那麼喜歡馮小剛了。或許,因為馮小剛的名氣比許知遠還大很多,或許馮小剛給我的感覺是:似乎沒那麼看重這次的訪談。我直覺地就想到:如果《生命小彩坊》的來賓給出這種我(我的訪談)不被重視的感覺,我鐵定當下就不錄了。當然,我也要去反思:我對這個「不被重視」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第五集訪問葉問的兒子葉準。整集給我的感覺就是突兀、有些不知為什麼要做這一集。我希望生命小彩坊不會有任何一集,會給聽眾這樣的感覺。
第六集訪問李安,我更喜歡李安的溫厚及誠懇。也是在這一集,我才發現,許知遠就像他在片頭裡自己說的:他是帶著他自己的偏見在看這個世界的,他希望透過一集集的播出,可以印證了他的偏見,或是可以打破他的這些偏見。許知遠在每一集都會被工作人員反詰,我也突然意識到:許知遠每集都在做反思,這是不容易的。
第七集訪問的張楚、第八集訪問的蔡瀾,都是我不太認識的名人,所以沒有什麼太深的感受,只覺得許知遠好像一直希望可以問出他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只是突然感覺到,我自己應該要再多讀一些書,讓自己更豐富一些。當然,在錄音的過程中,我也要把受訪者當成是接受我服務的對象,就是要想盡辦法,讓受訪者可以順利的分享他的生命故事。
第九集的訪問俞飛鴻,對我來說是個驚喜。一是俞飛鴻這樣有秩序、很有平衡感的一位知名女星,學生時代是倍受傳統家庭教育的壓制,讓她失去了表達憤怒的能力,所以她要去讀遠地的大學,以獲得自由的空間。甚至要逃到美國三年,才終於學會了如何表達自己的憤怒。
二是我又看見了許知遠的差別待遇,同樣是火紅的女藝人,因為許知遠對俞飛鴻是有著某種情懷的,所以,好像許多對女藝人的偏見都自動放下了。當然,許知遠好像特別想挖掘別人平衡背後的陰暗面,彷彿這就是製作《十三邀》這個節目的意義,而俞飛鴻也恰巧以《生命是沒有意義》去回應了這個部分。當然,許知遠或許覺得這樣是很灰暗、不積極的,我卻感覺俞飛鴻是在說:生命不需要刻意去尋找意義,生命本身就是意義。
三是我很喜愛的一部電影《喜福會》,劇中角色《瑩瑩》竟然是俞飛鴻二十歲時的作品。這也讓我想到,許知遠似乎很無法接受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去演一些很平庸的角色,我很喜歡俞飛鴻的回答:一個演員當然要去嘗試各種不同類型的角色,那才是生活。也很喜歡俞飛鴻說的:沒有一個演員是萬能的、什麼角色都能演,如果是這樣,那全世界就只需要他這個演員就好了。每位演員都會有自己生命的烙印、限制,但在這個限制當中,演員要做各種的突破。
最後,我很喜歡俞飛鴻的反問,例如:許知遠問到對死亡的感覺,俞飛鴻很敏銳地反問:是不是男人對死亡都有一定的恐懼。結尾也問了許知遠怎麼會想要做這樣的一個訪談,許知遠也很坦白地回答:開書店是不賺錢的,得跟騰訊合作一個賺錢的節目來平衡開支。這樣的回答也讓我明白了:他開書店,只賣他自己想看的書。但製播《十三邀》,是為了巿場需要,他也不得不去像灑狗血、炒八卦似地拼命扒糞、想挖出來賓的隱私、陰暗面了。
回想過往,自己三年前,還在做直銷時,本來就不太有什麼朋友的我,總期許自己可以每天至少跟一位朋友(或是原本不認識的陌生人)有面對面的互動。後來沒做直銷了,常常獨來獨往的我,也還是希望可以每天和一位朋友有面對面的互動,甚至覺得臉書上的朋友(不論原先是否真的彼此認識)都有幾百人了,總可以每天約到一位朋友碰面、喝咖啡、聊天吧。
現在,透過《生命小彩坊》的製播,反倒好像達成了我之前想要做到的目標了。每天播出一集,總應該可以做滿一年吧。
最近和華三的學姐秀蓮有段對話,我自己覺得挺有意思的。學姐說我普度了很多人,我則是回她:「快別嚇屎倫了,七月都早過了,現在都已經快要臘月了」。她又回我:「來賓的生命被看見了,聽眾得以獲益,七夕的喜鹊傳情,我是搭橋傳愛。我喜歡這樣的說法,我扮演了來賓與聽眾之間橋樑的角色。
當然,我更喜歡秀蓮的另一個說法:劉老師最新出版的書是《為生命奔走》,現階段的《生命小彩坊》,正在為《看見》生命而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