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方格子有鬼故事接龍,我沒見過鬼沒有鬼故事,今天要說的不是鬼故事,只是一段奇遇,一個心中一直想不出解答的疑惑,藉此機會在這裡說出來也許有人能幫忙解答。
去年夏天有段時間很瘋懸日,好幾次去尋找了石門富貴角燈塔的懸日,可惜不是角度不對就是雲層太厚而不能如願,想想乾脆去看日出吧,反正一樣是太陽。
那個漆黑的夜裡,記得是七月,心中是有點疙瘩,可是沒遇過鬼就不信邪,遇上了再說吧,心裡怕的時候就唸唸佛號吧,反正打定主意了。
我應該是先經過那段沒有路燈的公路,台灣北部山區一條出名的山區公路,據說冬天夜裡常有大霧伸手不見五指而且有各種傳說,然後我再走進那條著名的平坦舒服的森林步道。
記得白天似乎下過雨,但天氣熱又已經到深夜時刻,路面乾爽好走,沒有月亮,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東西,我用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亮雙腳前的地面快步往前走去,不由自主想走快一點,當然沒遇到什麼人,騎車上那大山夜遊看夜景的年輕人可能不少,但不會有人這麼瘋狂走進暗黑無光的山中步道裡來。
無法確定在哪個地點了,只記得走了相當一段距離,突然前方,我手電筒猛一照過去,來了兩個...人?,感覺是人,感覺,沒打招呼,只憑眼睛看和也許是全身的感覺吧,是兩個看見是人形的形體,除了是人還會是誰,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不記得有看到頭髮臉孔衣褲,就兩個像是暗暗微亮的人形的柔光燈泡的兩個光影,沒拿手電筒,迎面走來也沒停下腳步,而我也繼續走忘了停下來,雙方似乎都沒出聲,但那種像心電感應的感覺,我感覺到對方也有些訝異遇到我,我可能有嚇到吧不知道,等我回過神來轉頭看的時候,不知道是過了彎還是夜裡的漆黑,我記得沒看到對方的背影,心中疑惑著這夜裡,有人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中步道做什麼,而且沒有手電筒,怎麼還能快步移動無影無蹤。
現在已經忘了在那之後的情況,我可以確信應該繼續走了山路,應該去了山中一個傳奇的圓形的滿水時像個小湖的大水池,那裡也是有人相信具有特別的神祕的力量,那晚應該是去那裏想要等著看看日出的模樣吧,不然我還能走到哪裡去呢。
到今天每次想到那個夜裡,都想不透我究竟遇到了誰,感覺是人啊,照常理想在步道上走的也只會是人,那為什麼看到的是兩個人形的柔光發光體,若是手電筒光線反射也應該看得到臉孔服裝啊,但若是人怎麼可能漆黑之中沒手電筒能快步行走呢,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嗎,還是真的有外星人,就在不遠處另一座大山據說有平埔族的祭壇,還有人說和外星人有關,會嗎,這世上真有外星人嗎,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是七月的深夜,但我不願意相信,對岸共產黨不信鬼神,這邊孔老夫子也不語怪力亂神,我自認算是個落魄江湖的讀書人,而且這世上的討厭鬼惡鬼已經夠多了,難道真的還有嚇死人的鬼嗎。
我找了手機裡的隨手筆記和相片集,找不到那晚的資料,正常我上山會稍微筆記寫兩句感想至少也會拍個照,為什麼會變成這種狀況,那一夜的印象只剩下那山中步道上的擦肩而過,我那夜真的有繼續一路走到那水池邊嗎,那一晚的記憶是否被神秘的力量給消除了呢,或者現在坐在桌前打著文章的這個我是那個夜晚的我嗎。
甚至會想我有從那個夜晚回來嗎,有啊,我就坐在這兒一下午打這篇方格子的文章啊,聽說人有三魂七魄,我有沒有不小心遺留了什麼在那山裡呢,留在那山裡遊蕩,去年膝蓋有點問題,再加上今年肺炎疫情,都忘了有多久沒去到那想望的山林裡了,我常遠遠望著那青色山影思念得很。
我很能理解為何我家老爺爺過世前還一直想念著那幾十年沒再上去過的山和那山中清泉的甘美,日治時期他一個少年人跟著台北艋舺的大人們爬過那幾座大山,那山一直在他心裡在他的夢裡,那山是他的自由他的青春他的回憶的美好象徵。
我一定也把某個我遺忘在那美麗的山裡了。
又或者真正的我在那思念的大山裡優游自在,享受著風,感受著日光,望著明月,聞著花香草味,聽著鳥鳴蛙叫,回到這紛亂滾滾紅塵中的我其實不是我,是平行時空裡歸來的我,借用阿輝伯講的讓人完全聽不懂的話,不是我的我。
話說回來,台灣喜歡爬山的山友太多了,在大山裡一定都沒有燈光,那麼一定有人能告訴我吧。
去年那個七月的夜裡,漆黑的山中步道上,我究竟遇到了誰。
最近修稿時間20210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