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國維〈人間詞話〉:古今之成大事、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
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最大的歧異,便是「研究對象、研究重心」的不同,所謂的「自由」、「公平」、「正義」,都是「抽象」概念,有時不免落入「只能意會,無法言傳」的困局,於是,所謂的討論,最後,往往落入:你說你的VS我說我的、你覺得VS我覺得…等,沒有交集、沒有實益的感想抒發。
雖有這麼一個說法:社會科學的迷人之處,就是並沒有所謂的標準答案。但經過我多年來的觀察,更多時候,只是一種唬人的「話術」,其實跟詐騙集團沒兩樣。
我曾失去過很多,還能擁有的並不多;法律,是我精神的寄託,是我心裡僅存的一片淨土;真理,則是我少有的追求,是我對於這世界的美好想像。所以,在法律的世界裡,我可以接受真理的瑕疵、不完美,畢竟人力有時而窮,但我卻不能接受「唬爛、鬼扯、瞎掰」!若我連真理都不能堅持?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值得我去堅持…
一生懸命!如果,我這輩子,能將某件事,做到自身的極致?我想,在我死前的最後一刻,我應該會笑著離開這片繁華的人間…
我長年以來的閱讀&學習&思考的「習性」,一直都非常注重所謂的「基本功」,且非常願意花時間反覆雕琢,這是我從諸多面向所觀察、體會到的至理(EX王貞治、鈴木一朗、Curry)。越是基礎的學問,往往越深奧,若想要達到「精湛」的水平?是非常考驗「耐性」的一件事。雖然,會像我這樣想的?似乎,並沒有多少人…
一般來說,任何一種說法或論點,都會有所謂的「起點」;所謂的論述,是從「起點」走到「終點」的一段過程。若以建築為喻,便是從「地基」建到「高樓」的一種推砌。
我之所以會在師長&同儕之間,被視為「殺手級的提問者」?原因便是,我通常對於華麗、炫目的招式,不感興趣,總是只會關注論述的「地基」。我擅長的「提問風格」:EX「你的論點,是基於『理性』這個說法,對嗎?我有誤會你的意思嗎?」(對!沒有誤會)「那好。你知道,理性,在不同的時空背景、不同的學科領域,有不同的含意,就我所知,起碼,有三種說法、內涵。你確定你真的懂『理性』的內涵?給你補充說明的機會,我聽你講解,你講解完,我們再接著往下繼續討論。」(直接投降)
簡單來說,我在與人進行「學術討論」時(平時?我當然不會這樣幹!攻擊性太強,會搞到天怒人怨、沒有朋友),最常採取的「戰術」,便是直接挑戰對方的「地基」,以我個人的「經驗法則」,大概…98%左右,都守不住(你的作品、你的論述、你的觀點,你守不住,怪我囉?),於是,再往下的討論,對方往往會潰不成軍、棄械投降。
以點破面,找到論述內涵的「地基」,是我從「動態思考」的訓練過程裡,領悟出的技能。(動態思考的訓練:尋找秩序的源頭,也是地獄級苦思的起點;所謂的地基,也可以將它理解成「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