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哽咽著講不出話,但真誠的眼神卻為他贏來了阿珠友誼。
「沒事啦。」阿珠突然故作輕鬆拍了一下,然後伸出手說:「我們來做個朋友吧!我只知道人人叫你小胖,還不知道你真名呢!」
小胖有點受寵若驚,吞了吞口水,笨拙地伸出手來握了握阿珠的手,靦腆地說:「我其實叫——肖。邦。」
「哇!是音樂家啊?」阿珠輕掩嘴有點笑意問。
「嗯,我媽媽很喜歡肖邦的音樂,本來也期望我可以學鋼琴,以後可以彈肖邦的曲子給她聽。可是我的手指又肥又短,根本學不了鋼琴……所以我成不了肖邦,只能變Xiao Pang —— 小胖就是這樣來的……。」
「還不止呢!他姓紀,英文唸Key,馬來文老師每次叫他時,都會喊“Key Xiao (注)Pang”,笑死我們全班,哈哈哈!」那個 Wa Biang Yeh 好死不死這時候突然插嘴,把小胖最窘的黑史抖出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小胖第一次看到阿珠笑得那麼開心,突然發現自己名字原來可以讓人快樂。以前他都很討厭自己的名字,因為每次被人拿來當笑柄。但他沒想到自己的名字可以成為人際通行證,能讓他跟喜歡的人更靠近些,讓彼此在笑聲中慢慢建構歡樂的記憶。
笑聲消除了彼此的隔閡,也讓他們忘了那本書。走出阿珠的家,小胖太滿意今天的收穫,還帶著阿珠的笑容甜美入夢。等第二天睡眼惺忪上課望向窗外大樹時,才猛然想起那本書,待會小休阿珠不就沒書看了嗎?
小胖推了推隔壁桌,正在會周公的哇Biang 說:「喂,我們昨天忘了去找那本書……」
「有什麼好找的呢?我們三個人六隻眼,翻了一下都沒看到啊!明明那個草地也就那麼大而已,如果有的話應該一眼就看到了!」哇Biang不耐煩地回應。
「可那麼一大本書,又不是螞蟻,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
「大概那個地方有個什麼蟲洞之類的,可以掉進另一個時空……」哇Biang隨便忽悠了一下小胖,可小胖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就在小胖把他看過的科幻片梗,快轉地搜索了一下時,下課鐘響了。
只見阿珠一如既往地施施然走向大樹,而懷裡依舊抱著那本白書!是,就是那本白書。
他倆驚呆了!
(八)
注:Key Xiao 是馬來西亞福建話發神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