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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三綱五常家庭事=
自然界所有生物,必然會有死亡的一天。
你可知道生物死亡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大自然絕不浪費,哪怕是所謂的遺體。
附近所有食腐動物會聚集吞食,短短幾天只剩下白骨,根本沒有腐爛的機會。
這樣的情況可怕?
那些依然活著的動物得以溫飽,獲得繼續活下去的力量,哪裡可怕?
唯有人類才會進行荒謬的葬禮,把死者葬進土裡避免被吃,無視自己也是自然界的一份子,自認為是跳脫食物鏈的更高等存在。
事實上,就算是埋到行星中心,人類是自然界一份子的事實永遠不會改變。
只要是自然界的一份子,就該知道世上沒有永遠的食物鏈頂點霸者,摔下來只是時間問題。
畢竟現在的人類已經摔下來了,被活屍取代食物鏈霸者地位,不爭的事實。
那麼,之後呢?
活存的人類有能耐再次壓過活屍,重新登上食物鏈霸者地位?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現階段可以好好利用這樣的情況,讓大自然為我解決最棘手的問題……
………………
…………
……
陳神父死亡,第十天下午。
修女姊姊踩在直梯最高處,小心的抬高圓孔蓋,從隙縫看出去。
我相信她看到的,一定跟我剛才看見的一樣。
馬路上,支離破碎的神父服,和活屍盡情啃食之後散落的白骨。
修女姊姊一直安靜看著,沉默看著,什麼反應都沒有。
我一直站在直梯旁邊抬頭看她,擔心她會因為承受不起或是失足之類意外摔下來。
漫長幾分鐘之後,她終於有反應。
修女姊姊慢慢蓋上圓蓋,一步步踏下樓梯,直到站在我身邊。
黑暗中,我轉亮煤氣燈,無奈的說:「不管是誰,實在是不應該輕易進入下水道這麼容易迷路的地方……要是迷路,除了充滿活屍的地面,還能往哪裡找出路?所以我才說不要冒險送我……」
我沒有說出一切事實,可是也沒有說謊。
修女姊姊只是沉默。
我也沉默。
修女姊姊已經不是孩子,一定會或多或少的懷疑我,我很清楚。
她甚至可以直接問我:陳神父是不是你殺害棄屍?
可是她也知道,就算真的是我殺害陳神父,又能怎樣?
不管怎麼說,比起陳神父,小惠真正需要的是我,親生的父親,也是維持她身體健康的輸血者,不然眼下還有其他輸血者或是親生父親?
一分鐘之久,她終於萬分苦惱:「陳神父發生這種事,到底要怎麼跟小惠說?神父真的就像她的父親一樣,從小拉拔長大……」
我只能說:「不可能永遠向她隱瞞神父的事。」
「我知道……」又沉默一會,修女姊姊終於說,「不論如何,不可以就這樣任由神父的遺體留在路上。」
對這句話,我早有心理準備:「我們先回去計畫。」
修女姊姊安靜幾秒,同意我:「我們先回去動物園。我一直很擔心留小惠獨自一人……」
於是我開始帶路,往動物園的污水室走去。
緊跟在我身後的修女姊姊,先是絕對的沉默。
一段路之後,她終於自言自語的開口:「到底該怎麼跟小惠說……到底該怎麼……到底該……」
我不時回頭,一直關心的看她。
終於,修女姊姊流出眼淚,心情崩潰的痛哭起來:「到底該怎麼說神父的事……到底該怎麼說……」
我趕緊抱著她安慰。
我最心愛的修女姊姊啊……
………………
…………
……
回到動物園深處的鳥園,已經黃昏。
鳥園的入口大廳,小惠抱著小白兔,一直坐在遊客椅上等待我們回來。
她看到我們,充滿期待的站起來,甚至開始尋找陳神父的身影。
修女姊姊只得向寶貝女兒走去,蹲下來,很溫柔的和她面對面說話,告訴她發生的事實。
小惠發問,媽媽溫柔回答。
小惠再發問,媽媽依然溫柔回答。
小惠發問,發問,發問,再發問……試圖反抗無法改變的事實。
沒有人可以反抗已經發生的事實,如同自然律的不可能改變,於是她也哭了。
在堅強的媽媽懷裡,痛哭失聲……
我遠遠看著,沒有一句話可說。
因為我還能說什麼?
血肉家人本來就該團聚,哪怕必須讓陳神父這樣的外人死亡作為代價,不然要一直讓親生女兒認賊作父?
大哥們就教過我,《論語》〈子路篇〉記載:父親偷羊,官府和失主找上門逼問,唯一知情的孩子為父親隱瞞袒護到底,保護父親也保護自己的家庭,這是值得誇獎的親情天性,何錯之有?
要是我容忍陳神父這樣的外人攪動舌頭,拆散自己和修女姊姊的家庭,才是真正的天理不容……
………………
…………
……
溫暖明亮的地下管理室內,我們三人安靜吃著水果晚餐,和我從外面帶來的罐頭食品。
我坐在原本屬於陳神父的行軍床上,看著對面牆壁邊的行軍床坐著修女姊姊和小惠。
修女姊姊都三十五歲,不是孩子,加上這三年應該已經看很多,所以看起來很平靜。
才十二歲的小惠吃很慢,明顯沒有胃口,如同父親的神父死亡想必給她很大的打擊,不知如何是從。
她慢慢吃著吃著,終於放下晚餐站起來,走去桌前拿一盞小燈點亮,向房門走去。
修女媽媽趕緊問:「小惠?妳要去哪?」
小惠一臉的落寞,明顯依然哀傷:「我吃飽了,想去抱抱小白兔。」
媽媽只能說:「不要離開鳥園,乖乖留在裡面,知道嗎?」
「我知道……」小惠就此離開。
室內只剩我們二人。
看女兒這麼沒有精神,修女姊姊嘆口氣:「唉……」
我趁這個機會開口:「離開不安全的動物園,搬來和我一起住。」
「我還是希望小惠可以生活在動物園,環境比較健康自然,食物也充足。」
我追問:「那萬一有一天,大群活屍包圍這個鳥園,妳手中的箭隻都用光,要怎麼辦?」
「園內的活屍一天比一天少,看起來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再問:「二年前,妳們四十個人應該也沒想過活屍會從山區入侵?」
修女姊姊終於認真的正面看向我:「小林?」
被修女姊姊這樣認真看,忽然感覺自己像是做錯什麼事等著被責罵的小男孩,乖乖的:「是?」
修女姊姊很認真:「你也搬來動物園生活。」
這不是詢問,不是要求,幾乎是姊姊對弟弟的命令。
「不行啦,我就說這裡很不安全……」
她安靜幾秒,終於下決心和我攤牌:「除非真的發生什麼大事,否則我絕對不會帶小惠離開動物園,更不必說躲進迷路之後同樣危險的下水道。」
「活屍百米衝鋒的能耐,要是發生大事,還來的及逃?」
她很嚴肅:「你不聽姊姊的話了?」
我急起來:「修女姊姊,這不是聽話問題,這是生命安危的問題啊!」
「教會規定,神父有學位,修女同樣至少也要有一個學位。我是育幼科畢業,很清楚可愛小動物的存在和大自然環境,對孩子的健康成長很有幫助。我住在哪裡都無所謂,可是我知道下水道絕對不可能給小惠健康的成長環境。」
「萬一出什麼大意外,還說什麼成長?」
她再次認真嚴肅的:「小林,這件事姊姊已經決定,我不會帶小惠躲進下水道。」
話都說到這個頭,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只能使出大絕招:「那我不願意再輸血給小惠。」
修女姊姊睜大雙眼,稍微大聲起來:「你說什麼?」
我直率的說:「因為這樣的生活,再出事只是時間問題。不如這樣就放小惠離開,對她是個解脫,妳也才能死心的和我一起住進下水道。」
換修女姊姊發急:「你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我大聲的說:
「正因為我是小惠的親生父親!
父母欲殺子,子不當怨。蓋我本無身,因父母而後有;殺之不過與未生一樣。
縱父有失,子亦不敢語,況敢正父之失;所以父叫子亡,子不敢不亡!
修女姊姊,我的確是跟大哥打殺好幾年的流氓,人厭人怕,我不否認這些事。
可是關於三綱五常的家庭事,大哥們耳提面命,我一件不敢忘!」
這瞬間,修女姊姊無話可說:「…………」
「漢高祖劉邦曾經在危急時拋棄過自己的孩子!蜀漢劉備同樣拋妻棄兒!還有包括劉秀在內許許多多的歷史例子!對我來說,如果小惠的存在會妨礙到修女姊姊妳身為母親的生命安危,那就讓她為母親妳犧牲吧!」
修女姊姊急的:「要她犧牲什麼!我們做父母的,本來就應該以孩子的健康安全為優先考量,是我們要為她犧牲才對!」
我平靜的:「那就帶她來安全的下水道生活,這才是真的為小惠好,也大家都不必犧牲了。」
至此,雙方都攤牌。
我是不在乎小惠,只在乎修女姊姊,而她很明顯被小惠綁著。
看這樣,如果真的被情勢逼到極限,為了修女姊姊的安危,恐怕只得……
沉默……
沉默……
沉默……
她忽然站起來,向牆邊的神父書桌走去,開始翻找,明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也好,就放個幾天,讓她想想再來談,只希望這段時間別出事。
她繼續到處翻找神父遺留的物品,非常認真。
我主動問:「找什麼?」
她邊找邊和我說:「陳神父在我們剛來動物園的時候交代過,如果他有發生什麼事,一定要找出他的遺書拆開來看,裡面有留東西給我們……」
「遺書?都這時代,還能有什麼財產留下來?」
又過一會:「找到了,上面寫著給小珍,應該就是這封信。」
修女姊姊回到行軍床坐著,開始拆閱白色信封,立刻落出一張電子卡片,是神父的個人通行卡。
接著取出裡面的信紙,開始閱讀。
我好奇靠上去,坐她身邊,等她閱讀。
她讀到最後,一臉的明顯訝異。
「怎麼?」
修女姊姊訝異的轉頭看我:「陳神父在信中說,對抗活屍的解藥其實已經快要完成……」
我真的也傻眼:「啥?」
然後一把搶過修女姊姊手中的信件,開始閱讀。
讀完整封信,我再次知道大事不妙。
真想再殺這個多事的老腦殘一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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