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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妳又要拿什麼來回報我的愛=
很多人不知道,這個行星的漫長歷史,經歷大約卅次的『生命滅絕』。
這裡所說的生命滅絕,可大可小。
大的,自然界生命大規模消失。
小的,數個強盛主流生物死光光,或是因此退居三流。
不論規模大小,這些生物的滅絕,背後都有一個很大的原因:『環境變化』。
不論是宇宙射線(輻射)的照射,大隕石撞上行星,火山大量爆發,溫度改變,大氣含量不同,大海變化……都可能促使無法適應環境的生物走向滅絕之路。
而這樣的滅絕,有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規律。
不論大小滅絕,平均五千萬年一次。
這樣的自然律,可怕嗎?
說它可怕,是很可怕。
說它不可怕,其實也不怎麼可怕。
如果站在整個自然界的角度來看,這樣的滅絕其實是好的。
因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強盛物種如果無法適應當下環境,被淘汰,必然釋放生存發展空間給原本位居二流三流的生物。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滅絕規律,研究者眾說紛紜,沒有結論。
唯一能確定的是,上一次的明顯滅絕,是六千五百萬年前的恐龍。
恐龍的滅亡,直接促成人類的崛起,在自然界的強盛。
但是人類自從發展到蒸氣時代之後,逐漸掙脫大自然的掌握……
說到這裡,有沒有聽過所謂的:蓋亞假說?
這個假說,講的是生命自從在這個行星出現之後,就開始調整氣候環境,使環境永遠適合生命全體的存在,環境也會調整自己配合生命的永續發展。
那麼,以蓋亞假說的標準來看,人類對生命的永久存續和環境調整做出什麼樣的貢獻?
各地降雨量的改變,溫度劇變,海平面上升,水溫升高,酸化,鹽分改變,冰川的消融,臭氧層的破洞……簡單說:全球異常暖化,加劇的聖嬰現象。
難道整個自然界只有人類這個物種?
只要人類能找到方法適應環境的變化生存,其他生物怎樣都沒關係?
和整個生命體系作對,你說人類能不受到反撲?
蓋亞假說的環境自我調節能力,必然朝始作俑者的人類開刀。
如果讓我進一步說,我會說:睽違數千萬年的滅絕規律終於再次來臨。
一事剋一事,一物剋一物,大自然趁著這個機會,透過不知哪來的活屍病毒,以人類為主要目標,再次進行生物界大洗牌,看看誰會是下個時代的自然界霸主。
這樣的大滅絕是否有效?
我沒有詳細計算資料,只能講述個人經驗。
三年過去,身處的大高城(包括所有衛星城)從百萬大城化為鬼城,猜測目前只剩數百名活人躲藏求生,你覺得這樣的大洗牌有沒有效?
有效到驚悚。
有史以來所有病毒瘟疫都達不到這樣的殺人效率,人類是真的被徹底搞慘,引以為傲的文明科技更是徹底崩潰。
當下我只是這場滅絕淘汰遊戲的一份子。
乖乖遵循大自然給出的遊戲規則玩下去,求生存,才是我最應該做的。
而我現在正做什麼?
我竟然為修女姊姊,朝活屍病毒解藥邁進。
簡單說:我正在違逆大自然清算人類的決定……
伊甸園的果子可以吃嗎?
潘朵拉的寶盒可以開嗎?
巴比倫通天塔可以蓋嗎?
大自然可以違逆嗎?
那我又為什麼要違逆?
除了『愛』,男人對女人的愛,希望討異性歡心的愛,還能有別的?
我終究是個被生物自然律制約著的凡人,不過如此而已。
那麼,主通道已經確保的現在,我應該作什麼?
普羅米修斯的偷盜天火。
醫院發電機的再啟動。
偷盜天火的比喻,一點都不誇張。
現代人類文明,正是建立在電力。
如果能重新取得電力,真的就像再次帶給人類文明全新的光明……
畢竟,就如同神父在遺信中說,解藥的繼續研發,需要先啟動最重要的電力系統。
啟動電腦系統需要電力。
把解藥研發出來需要電力。
讓系統自動生產解藥也需要電力。
這一切,沒有電力行嗎?
於是身處醫院屋頂的我,帶著小雲回到地下軍營的發電室。
這才發現棄置二年的發電機已經……
雖然一度期待久違的電力,不過我還是鬆口氣:『可以回去向修女姊姊交差了。』
再說,至少搜括到一堆槍炮彈藥,冒險潛入醫院不是沒有收穫,就這樣?
我把小雲的鐵鍊綁在軍營倉庫,讓她幫忙清點裡面物品,就此獨自回到動物園報告。
………………
…………
……
一小時之後,傍晚五點,天色幾乎黑暗。
管理室內,可能是喝太多水果酒和鎮靜劑的關係,小惠依然昏睡。
陪伴小惠的修女姊姊看到我回來,充滿喜悅,也明顯放心了。
看著她的笑容,我也感覺很開心,勝過獲得再多的軍火。
她立刻為我拿出幾顆水果,並且點燃珍貴的瓦斯罐準備溫熱的雞蛋:「醫院那裡怎麼樣?」
我啃咬晚餐,簡單的說:「順利從地下污水處理室入侵,確認一個電梯井的安全,可以從那裡入侵醫院所有樓層沒有問題,另外也順利發現發電機。」
修女姊姊一臉的欣慰和喜悅,更充滿期待:「真的?醫院的電力已經恢復了?」
我誠實說:「發電機故障,完全無法啟動,我才會回來。」
正在煎雞蛋的修女姊姊看著我幾秒,知道我沒有說謊,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看來解藥的事只能放棄啦……」至此,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啃咬水果。
一會的沉默。
沒想到修女姊姊說:「我是有想到,研究室內部有個大型的獨立核電池。我想神父在遺信中說的啟動電源應該是指這個,而不是柴油發電機。」
「核電池?」聽到核字,我不安了。
修女姊姊很肯定:「二年前還住在醫院時,我記得那位負責維護核電池的科學家這樣說。」
我追問:「確定他不是說什麼小型的核能發電爐?」
「我記得那位科學家說是核電池,不是反應爐。」修女姊姊很認真的和我講解:「也記得當時聽他解釋過,所有離開地球的太空船都是使用核電池供電。除非有特殊需求,否則地球上很少使用核電池。」
核電池?真的有這樣的電池?看來是我從來沒有注意過的科學領域?
我擔心的說:「地球上很少使用,那是因為一定有什麼放射線還是核爆的危險?」
修女姊姊回答我:「當時我也很擔心,有問他,不過那位科學家說核電池沒有危險的放射線,也不會爆炸,是很安全穩定的電池,至少可以維持一百年,所以那個醫學實驗室才會有核電池。」
明明是核能,卻又沒有危險放射線,也不會爆炸?
我真的覺得自己徹底進入一個神秘的科技領域:「到底是什麼東東?」
修女姊姊一邊煎蛋,明顯一邊陷入回憶,一定是正在回想當時和那位科學家的所有交談。
一會之後,她終於說:「因為當時是閒聊,我也沒有再追問,所以只有說到這些……」
完全不懂的我,徹底陷入困惑。
但是修女姊姊卻像是鎖定前進目標。
把煎好的雞蛋裝盤端給我,關上爐火,就此走回神父的書桌,開始翻找他遺留的個人書籍,查找相關資訊。
看她這樣,我心中暗想:不妙……她正在動核電池的主意……
又是核能,又是電力,兩相加起來,這樣的天火在這樣的時代帶難道還不禁忌?能偷盜嗎?
只見修女姊姊到處翻找神父的書籍。
我不敢打攪她,只是乖乖把晚餐吃完,然後在房間內慢步兜圈圈幫助消化。
但是看修女姊姊坐在書桌前,這麼專心翻閱書籍的模樣……真是性感……
這樣的性感,不是女性裸露的性感,而是另一種我無法解釋的性感,發自內心的吸引力。
我猶豫一會,終於從她背後走去。
站在她背後,慢慢伸出雙手,親密搭在她的肩膀上。
幾秒之後,她終於回頭看我:「小林……」
我低頭看著她,大膽示愛:「修女姊姊,我真的喜歡妳。」
「謝謝你,小林。」
我繼續示愛:「我真的好喜歡妳,什麼事都願意為妳做。」
修女姊姊對我微笑:「那就也多愛你的女兒一點。」
「修女姊姊,這不一樣,真的!我對妳的愛,真的永遠都不能取代!」
修女姊姊慢慢舉起溫暖的左手,搭在自己右肩上我的手:「我的愛,都給你的親生兒女小惠了。」
我趕緊說:「我能瞭解!真的!修女姊姊,我要求的只有請妳接受我的愛!」
修女姊姊只是看著我微笑。
我繼續說:「不管這個世界變的多麼混亂,我都一定會照顧妳!我說的是真的!」
她溫柔反問:「哪怕我永遠都不願意和你有肌膚之親?」
簡單說,一口氣回絕不願意和我上床!
我按耐不住:「到底是為什麼?我已經是一個男人!接受我真的有這麼難?」
修女姊姊繼續溫柔的問:「小林,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有一次被院長媽媽關在小房間,姊姊去陪你的時候,教你唱的一首歌?」
我回憶幾秒:「愛的真諦。」
修女姊姊看著我,開始溫柔的唱:「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忌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她親密的笑幾秒,「都有女兒了,瞧瞧你對姊姊做多害羞的事?」
「姊姊,那是夫妻之間很自然的事。」
修女姊姊依然溫柔微笑:「但我們不是夫妻。」
我急著逼問:「只要妳答應和我成為夫妻,不就好了!」
「不可能的,小林……」
我急的再問:「到底是為什麼!」
修女姊姊猶豫幾秒,終於正面回答我:「除了姊姊從來沒有把你看作一個男人喜歡,也是因為你很明顯不懂得愛是什麼,總是自私自利,這一點讓姊姊很不安。」
「我怎麼會自私自利?我這麼喜歡妳!甚至為了妳冒險潛入那麼危險的醫院,怎麼會不懂愛是什麼?」
她溫柔的問:「你真的相信自己懂得愛是什麼?」
我立刻回:「我懂!我絕對懂!」
她溫柔的再問:「如果姊姊現在正式拒絕你的求愛,你會就這樣放下小惠的解藥不管?」
我不知道!
或者,除非修女姊姊主動涉險,我為了保護她,否則我應該是不會管!
不過我還是:「不會!」
修女姊姊又甜甜笑了:「說謊。」
「到底要我怎麼做,妳才會願意接受我!對我來說,妳是不同的!真的是不同的!」
「小林……」
「解藥呢?如果我拼著生命危險,為小惠完成解藥,妳會答應我的求愛嗎?」
「這是你身為親生父親本來就應該為小惠做的,不應該是條件交換。」
我急著問:「那妳至少也明確的說一件事吧,我才會知道應該怎麼做!」
「…………」
「姊姊,不要沉默不說話啊!」
「依然像個孩子。」
我真是又急又氣:「我很認真的!到底要我怎麼做,妳才會願意接受我?」
「最少,你必須讓姊姊相信,你是一個懂得什麼是愛的人。」
「我不是這麼愛妳?」
「所以你還是不懂---」
我們的交談被打斷:「媽媽……」
終於甦醒的小惠,虛弱的從行軍床爬起來。
修女姊姊立刻撇下我,走過去:「小惠!妳覺得怎樣?」
小惠舉起包裹繃帶的右手,搭在胸口:「我覺得……不舒服……嘔!」
彎腰俯身,張口就吐!
大量的胃酸和膽汁!
我和修女姊姊都有點被嚇到。
小惠更是愣愣看著,然後看到自己包繃帶的手,想到發生的事,害怕又不安的看向修女姊姊,放聲哭起來:「媽媽……媽媽……」
修女姊姊趕緊坐到床上,摟著她哄:「沒事的!媽媽在這裡!別擔心!別怕!」
小惠也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
這時,修女姊姊發現某事,舉手摸小惠的額頭……
幾秒後,修女姊姊重新把小惠抱在懷裡,嘴裡哄著她安心,卻一臉緊張看著我。
發燒了?
加上嘔吐……
這表示她的免疫系統正在節節敗退。
如果真的無法抵抗病毒,徹底活屍化就無法避免,幾天時間而已。
所以我才說長痛不如短痛,早上就應該直接切掉整個手掌,像小雲那樣斷肢保住一條命,不是很好?
修女姊姊溫柔的問:「小惠,還記得醫院嗎?我們和神父一起生活的那個大醫院?」
小惠哭著點頭。
修女姊姊依然溫柔的問:「現在爸爸和媽媽帶妳回去醫院好嗎?」
小惠哭著問:「為什麼要回去醫院?那裡不是都活屍?」
修女姊姊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沒有活屍了!妳的爸爸已經把活屍都消滅,沒有了!」
媽媽懷裡的小惠,這才哭著轉過頭,看著我……
幾秒後,小惠又一臉難過,趕緊推開媽媽:「嘔!」
又是胃酸和膽汁。
修女姊姊對我叫喊:「快帶我們去醫院!」
就算去醫院,才幾天,解藥真來的及?
我無言:「…………」
「小林,你希望姊姊喜歡你,這就是你必須做第一件事,否則我永遠都不可能接受你的求愛!」
搞啥?換她跟我條件交換了?
唉……總之,解藥這件事看來真的無法避免了……
………………
…………
……
一個人如果確定被感染,多快成為活屍?
快的一天內,慢的可以拖上好幾天。
關鍵全在被感染者自身的免疫系統能抵抗多久?
孩子的恢復能力和抵抗能力比成人強,理論上小惠可以撐好一段時間才對。
修女姊姊趕緊打包重要東西。
然後她又背又提所有東西,由我背著小惠,和我一起潛入下水道。
修女姊姊幾乎要拿出鞭子抽打我,讓我走快一點。
我也只能順她的意,盡量快走。
起先,小惠不時難過呻吟。
沒多久,什麼動靜都沒有。
發現之後,修女姊姊趕緊查看。
她鬆口氣:「可能是止痛消炎藥和鎮靜劑又發效,睡著了?」
我們繼續趕路。
我趁這個機會開口:「如果早上就截肢……」
修女姊姊焦慮又懊悔:「我怎麼狠的下心看她失去一隻手?再說當時看起來又不一定會感染?」
我想說她心太軟,錯過小惠最大的生存機會,不過還是沒有脫口而出,因為說了又能怎樣?
我改另一個話題:「修女姊姊,剛才妳答應過解藥如果出來,就會答應……」
她平靜的:「那句話是說,這是你最基本必須做的。」
我發出抗議的聲音:「修女姊姊?」
她沉默:「…………」
我繼續說:「全世界都變成這樣,妳還一直拒絕我,到底有什麼意義?難道真的還能讓妳遇到比我更好更充滿愛的男人?」
「…………」
「再說難聽點,就算活屍解藥真的順利弄出來,把所有活屍徹底搞死,人類的盡速復興還是需要大量繁衍啊,這是所有活存者必然的責任!看我們這樣,妳認為現在全世界還剩下多少人存活?理想估計一百萬人?萬一連十萬人都不到要怎麼辦?現在的時代不比以前充滿疫苗抗生素,可會回到中世紀黑暗時代好長一段時間,可能一個疫病就一大群人死,要是人口不足以應付這些挑戰怎麼辦?那樣的時代,人們都生好幾胎真的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可能最後只有一個人順利長大存活。」
「小林,姊姊已經卅五歲,真的人老珠黃……」
「我都說了!修女姊姊永遠是修女姊姊!」
她繼續推拖:「我都幾歲了,真的還能再生?」
我繼續回她:「妳都生過小惠,為什麼不能再生?再說妳連四十歲都還沒碰到,只要還有月經就一定能再生。」
她又說:「我們年紀也真的差上十幾歲,老妻少夫的也真的……再說小惠也已經幾歲,這時要是再給她一個弟弟妹妹……」
我頗無奈:「姊姊,妳口口聲聲我不瞭解愛,現在這麼多的規矩和顧慮,我看妳才是真的不瞭解什麼是愛的人。我知道一件事:真正的愛,是永遠說不清楚也無法限制的。就像我愛妳一樣。就因為我這麼喜歡妳,才會一直沒道理的犯傻涉險,這樣妳真的還不理解?」
她回我:「我說的,一直是無私的愛,對大眾的愛。」
「為人類族群的復興繁衍,這樣還不夠無私?」
「…………」
我幾乎要哀求:「修女姊姊,妳就答應我的求愛吧?這真的是什麼天大到必須讓妳考慮再三的事?妳帶著小惠跟著我,到底有什麼不好?生活上,我們彼此依靠,到底又有什麼不好?這樣的時代,妳要是不和我彼此依靠,難道我們要依靠地面上的活屍?」
「…………」
我真是萬分哀怨:「到底是為什麼……對妳來說,我真的各方面都這麼失敗嗎?」
「不是的,真的因為對你說的那些不安和顧慮……」
我繼續哀怨:「只要是為了妳,我什麼都願意做,包括潛入這麼危險的醫院,為什麼妳就是不能瞭解?」
她沉默一會。
我也悲哀的沉默。
數分鐘過去……
「小林,姊姊明白你有多喜歡我,一直向我示愛。不過姊姊也看的出來,你對待小惠根本是和你無關的陌生人。雖然你說過願意照顧小惠,卻都是一種附帶的照顧,而不是對女兒的主要照顧,你已經說過好幾次這樣的話,這樣我怎麼能放心?」
「…………」
「今天你前往醫院,我一個人陪伴小惠,其實也一直在想這件事,到底該拿你們父女怎麼辦?又該怎麼面對自己和你的關係?」
「…………」
她忽然轉移話題:「你有夢想嗎?」
「什麼?」
「姊姊在醫院生活過一年,知道醫院是個比動物園還要好的生活環境,良好的避風港,裝備也都很齊全,所以有一個夢想,一直很希望能收復醫院,讓流落躲藏在附近的人們再次回到醫院,一起重新開始新生活。這樣充滿人群互動,也會是適合小惠成長的環境。」
我有氣無力的直接問:「姊姊是想要給小惠一個大型避難所?」
真想說:別傻了,醫院這麼顯眼的地標,比動物園還危險,絕不可能安全避難。
她繼續說:「如果解藥研發出來,活屍不存在,就不必避難所,小惠也可以安心把醫院當成住家,重新和人們一起生活,不是嗎?」
我思考幾秒,終於瞭解修女姊姊說的是活屍後時代,附近倖存人們以醫院為中心聚集生存,一個新聚落,重啟文明曙光。
隨著人群再次聚集,一定會有人懂得醫學知識,懂得修理發電機,懂得機械水電,甚至是耕種放牧……再加上醫院內部本來就具有的各項高科技物品。
我簡單回答:「理論上是這樣沒錯,那棟醫院在各方面都會是個好地方。」
她溫柔問我:「為了小惠,先是解藥,然後是醫院,你願意和姊姊一起為這件事努力?」
我興趣缺缺……
活屍解藥都還沒著落,就在擔心人類聚居地?
她繼續告訴我:「這件事姊姊不可能獨立完成,一定需要你幫忙。」
與我何干?
又沉默一會:「如果你願意以小惠的一切為主,為了給她一個穩定成長環境這個夢想努力……」
我終於轉頭看她。
她微笑的說:「我想,到時就是為了小惠,和你一起展開新生活,也好過繼續讓小惠沒有親生父親的依靠吧?」
我能說什麼?
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讓我們一起收復醫院吧!」
雄蜘蛛就算明知會被母蜘蛛吃掉也要接近的本能慾望。
多可怕的自然律?
牡丹花下死啊……
同樣的,修女姊姊的自然律也很可怕。
她的母性愛,使她真的願意一切都為小惠而作。
如果撇開小惠,單純說我們二人,她不會願意和我親密往來,更不必說答應我的求愛,有各式各樣的顧慮。
如果我願意為小惠犧牲付出,像個可靠老爸一樣,修女姊姊就算要委屈自己,也願意和我在一起。
小惠才是攻略修女姊姊最主要的路徑。
不論如何,總算是有點進度了!
一路上,我一直和修女姊姊閒聊。
聊她希望給予小惠的未來計畫。
聊回生小惠那天的事。
養育小惠的點點滴滴。
關於小惠的一切。
萬分驕傲小惠的成長。
臉龐洋溢著明顯的幸福和母愛……
說真的,我都要忌妒小惠了。
如果那樣的愛專注在我身上有多好?
不論如何,修女姊姊就這樣說著,暫時忘卻小惠可能已經被病毒感染的擔憂,所以我一直任由她說。
但是隨著接近醫院的污水處理室,這才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小雲的存在。
當下,我像被潑冷水。
好不容易和修女姊姊有更大的進展……讓她們見面還得了?
果然當初應該放她自生自滅?
但是當初如果不管小雲,任她被咬死在商店後巷,我必定二天三天之後就回去商店搜括所有遺留物品,不會碰到小敏和老董,進而前往木店城這裡遇到修女姊姊……
人生真的很難去說事情對錯。
什麼時候會發生什麼事也真的不知道。
人類只能盡力在事情發生的當下作出最好處理。
那麼現在,對於小雲的事,我應該做什麼?
「修女姊姊,小惠給妳,妳們先在這裡等一會,我先進去醫院檢查有沒有問題?」
其實是要把小雲捉去關在安全隱密的地方……
修女姊姊卻:「為什麼說謊?」
幹!
我根本一點謊話都不能說!
我正慌亂的想著應該說什麼才不會又被看出說謊?
修女姊姊猶豫幾秒:「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問,你不是一個人,今天也不是獨自潛入醫院,你是想先去醫院找那個人,對吧?」
說謊會被看穿,我只能沉默。
那麼,她到底是怎麼察覺小雲的存在?
修女姊姊還真是因為從小照顧我,把我的心思徹底摸透:「因為體味。你們一定很久沒有洗澡,你身上一直隱隱有另一個人的味道。」
我的確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洗澡了。
味道有這麼明顯?
我都想開始嗅聞自己。
修女姊姊又問:「那個人的味道,應該是女孩子?」
看來女性的嗅覺天生比男性敏銳是真的……
不過,這樣下去一定會敗露。
可能就因為我難以隱瞞的不安,她又說:「放心告訴姊姊,我不會生氣。」
我急:「沒什麼啦!真的!」
修女姊姊像是被我逗笑,直率的微笑:「又在說謊了。」
我萬分無奈:「妳到底是怎麼看?眉頭?嘴唇?鼻子?還是什麼?」
「姊姊怎麼可能告訴你?」
可惡……
她又溫柔的說:「為什麼要說謊?所有事情,直率說出來,不是很好?」
我對小雲作的事,能和她說嗎?
沒想到修女姊姊一句話就是:「你是不是一直和她關係很親密,身上才會一直有她的味道?」
姊姊,請讓我叫妳名偵探吧……
但是,她明顯誤會了:「這有什麼好隱瞞?姊姊很為你高興,能找到喜歡的女孩子是很好的事啊,只是會很難向小惠解釋就是了。」
我趕緊說:「不是那樣的!真的不是!我們只是偶然遇到,我和她之間沒有一點愛情!我永遠只喜歡修女姊姊妳!」
聽我這樣說,修女姊姊困惑看我。
我努力尋找說法,避重就輕:「其實我和她之間,關係真的頗複雜……該怎麼說比較好……」
修女姊姊忽然想到某個可能,一臉訝異:「你該不會對她……?」
我只能乖乖承認:「差不多……」
她無奈嘆氣:「想到你曾經對我那樣……你就是這樣的孩子啊……」
我只能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因為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修女姊姊在動物園!我的心裡只有修女姊姊妳而已!我和她之間不過像是在買春,發洩慾望,沒有愛情!」
修女姊姊對於我的辯解,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叫做什麼?幾歲?」
「陳小雲,十七歲。」
修女姊姊明顯為小雲一臉心痛:「她是個只比小惠大五歲的女孩啊,你竟然這樣對待她?她在哪裡?」
「我讓她留在醫院的倉庫清點東西。」
修女姊姊直瞪著我:「關於你對陳小雲作的事,還有沒有什麼想跟姊姊說?」
鎖鏈?
痛毆?
強暴?
懷孕?
有哪一件能向修女姊姊這樣的人說?
我硬著頭皮說謊:「沒有……」
修女姊姊嘆口氣,沒有再追問我實話。
不過看她這樣,應該也瞭解。
姊姊自責的:「真的是我的錯。」
我為自己和姊姊開脫:「不是這樣啦!沒有人有錯!很多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我們根本不可能知道!」
「你是個勇敢的乖孩子,但是一直走上歪路,因為我沒有一直看好你?就算我不顧羞恥,帶著小惠跟著你,總也能一直約束你,不讓你傷害到他人……」
「不是這樣。」
我再次希望修女姊姊不要自責,但是我卻再說不出口……
修女姊姊也察覺,安靜看我。
算了,早晚都是一刀,乾脆現在就誠實面對這一刀吧。
「姊姊,剛才妳要求我直率說,妳是真的想聽實話吧?」我大聲起來,「我已經說過,妳決定不當修女,的確就應該帶著小惠來找我和大哥!哪怕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我們本來就應該生活在一起!不然今天我們可能就會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另一種情況,不會遇到小雲或是其他事了!」
「…………」
「姊姊,為了妳,刀山火海我也敢去!這次妳真的不要再犯傻,不要離開,我真的不想再失去妳!」
修女姊姊也趁這個機會:「除了小雲,還有什麼其他事你想對我隱瞞,不敢向我說?」
反正等她和小雲碰面,早晚也會知道神父和小敏的事:「殺人。」
「你殺過多少人?」
「妳是問三年來,或是我在動物園遇到妳之後?」
「三年來。」
我非常平靜的直說,終究無法隱瞞:「很多很多,數十人,不分男女各年齡層都有,最年輕的和小惠一樣大。」
「天啊……」修女姊姊受到打擊,肯定沒想到會這麼多人:「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再次直說:「因為生存,寶貴資源越來越有限,也因為這樣的時代能賭命信任的人實在是太少,我必須先保護自己。」
修女姊姊又想問我,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如果你在動物園遇到的不是我和小惠?」
「其他不認識的人都必須死,所有剩餘資源都歸我。這樣姊姊妳知道自己對我來說有多特別寶貴?」
修女姊姊像是難以接受我會殺那麼多人:「天啊……天啊……天啊……」
我趁機再說:「自從老巫婆在那天直接把我送交警察,妳也要我別回頭去找妳,我就知道天神不存在,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會變成這樣,真的是因為我沒有陪著你,看好你,真的是……罪孽深重……」
「如果姊姊要這樣說……」我不留情的一句:「拋下我,的確是妳的錯。」
修女姊姊放下手中的包裹和提燈,雙手握著我的上臂:「不能再殺人,聽到沒有?」
「我不能答應。只要有誰可能威脅到我們的生存,就不能放過。」接著我直接回問:「自從我們在動物園碰面,就一直是我付出給姊姊,今天還冒險潛入醫院,不是嗎?我的求愛妳一再拒絕,就是剛才好不容易有進展也還有一堆條件必須達成,現在妳又希望我不能再殺人,要我怎麼答應這麼攸關安危的事?妳又要拿什麼來回報我的愛?」
「…………」修女姊姊無話可說,只能轉而,「帶我去見那個女孩。」
往好處想,炸彈是落在泥濘地,不是落在乾土地。
至少修女姊姊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什麼故裝清高的正派人士就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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