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潺潺的流水青絲般劃過田埂,流向遠方。
徐徐清風在淡金色的芒草田上撫出一道道帶著草香的米白波浪。
男人在波浪盡頭將肥料倒入土中,埋下芒草細小的種子。
他站起身,抹去額頭上的汗珠。「...終於完成了。」
稍稍為自己的傑作感到自豪後,他從口袋掏出了一張破舊泛黃的母女照。
盯著那已經看了無數次的天真面容,男子也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就這樣在芒草田邊佇立著。
「...終於結束了,只憑我果然有點勉強啊。不過幸好妳不用經歷這一切...」
時間彷彿暫停了。只有金色波浪沙沙地翻滾。
半晌,男子蹣跚地走回小屋,開始在溪邊清洗起生鏽的老舊工具。
不知不覺,太陽即將沉潛的赤紅光輝讓男子瞇起了眼。
「...他們也差不多該來了。」
—地平線被閃爍的燈光群滲入了不協調的色調,尖嚎般的聲響由遠而近。
不久,小屋前就被警笛大作的警車包圍。幾個年輕警察迅速跳下車,拔槍指著男子。
但他們顫抖的雙手遲遲沒有扣下板機,因困惑和恐懼而扭曲的嘴唇始終不發一語。
男子僅僅是笑著。
最後一輛警車靜靜駛近,走下了一名年邁的刑警。
他示意其他人放下武器,自己緩步行至男子面前。
「...看來要再跟你說一次對不起了。」他說道。
「不,我才要謝謝你們。」
男子仍然掛著笑容。他並起手腕,向前舉起。
徐徐清風在淡金色的芒草田上撫出一道道帶著草香的米白波浪。
潺潺的流水青絲般劃過田埂,在小屋旁染上淡紅,流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