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個小時,我五官仍然緊縮著,我痛苦著,此時醫生過來說:「聽護士說你幾乎整夜都沒有睡,現在的狀況你必須剖腹了,因為再這樣下去你跟肚子裡的胎兒會有危險。」醫生說完離開房間,我的眼淚也潰堤了,崩潰的邊緣,說好的自然產呢?我現在是要剖腹吃全餐了嗎?我前面痛苦三十個小時是假的嗎?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待我?
當下我的情緒真的糟透了,我堅持了這麼久,我竟然無法讓我的孩子以自然產的方式出來,醫生讓我跟先生討論,但也無法再拖下去,我當時要求我先生撥電話給他姊姊,因姊姊算是我跟我先生認識過程中,我們很有話聊,思想也很吻合的人,我第一時間想跟姊姊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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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一接到電話,我馬上淚崩:「醫生說我必須要剖腹......我已經痛了這麼久,為什麼不能自然產......我已經撐了這麼久?怎麼辦?我真的要剖腹嗎?」我已經抽噎到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陣痛再加上沒有睡飽的情緒,真的是一種慢性自殺。
掛掉電話後,那名資深溫柔的護士見狀,蹲在我床旁邊,握著我的手說:「你為什麼哭?你知道我們醫生遇到多少產婦直接跟他說,醫生我要直接剖腹,我不要痛。你已經是最勇敢的,你願意為了生產,忍耐痛苦。」當下稍微撫平情緒的我,深知不得不選擇剖腹這條路,和先生點頭後,先生立即被護士叫去簽相關的文件,同時在床上的我也被推到手術室。
不知道是痛了三十小時後,我已經覺得此生沒有比陣痛還痛的事情了,接著麻醉像是鎮定劑般,我的身體馬上沒有感覺,只記得被好幾個護士抬上手術台,然後當時很流行元宇宙,被打上麻醉的我,看著充滿色彩的天花板,有一瞬間,我彷彿真的來到元宇宙,接著我失去意識。再度醒來時,聽著醫生護士聊著王力宏事件(笑),意識還模模糊糊的我,還很疑惑自己是否真的誕下一名孩子?因為過程我完全沒有參與到的感覺。
但我先生只差沒有躺在手術台,從寶寶第一個哭聲,到被護士抱出來清理羊水等,他有參與這些過程。聽他敘述,在我生產過程中,護士急忙地跟他說你老婆出血非常嚴重,要他簽下切結書,他當時思緒一片混亂,他說他想著他要跟護士說如果真的出事了,一定要先保住老婆(算是很感動吧!)
感謝神的保佑,小孩順利誕生,也讓為父的他第一次抱起如此小的嬰孩,也在那時記錄著小孩的出生資訊與模樣。
當我麻醉逐漸退了,隱約聽到耳邊的聲音--醫生跟我先生說:「你太太一夜沒睡,生產也很耗精氣神,所以我有吩咐麻醉師幫你太太打全麻,所以剛剛整個手術他是沒有感覺,我讓他好好睡一覺。」
過沒多久,護士抱著小孩進房,我像是宿醉剛醒的模樣,護士把小孩放在我的胸前,我的眼睛看著如此小的寶寶,真的不敢相信我經歷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把小寶貝生下來了,看著他小小的臉,小小的酒窩,與還未甦醒的雙眼,那些痛苦竟然不見了。
這是我吃全餐的奇妙體驗,如果你問我,再一次經歷,我會選擇什麼方式生產?
我會告訴你,我還是秉持優雅生產,而剖腹也沒有我想的那麼糟。
無論是哪一種生產方式,媽媽跟寶寶能夠平安順產,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