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腦袋還昏昏沉沉處於暈機狀態,迎面而來的就是滿滿西班牙文的世界。
我帶著一個30公斤大行李、一個7公斤登機箱和7公斤後背包,往馬德里的青年旅舍出發。換了幾次地鐵後準備出站,來到出口時我卻看傻了眼。眼前是個20幾階的台階,四處不見電梯的蹤影。在出口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人經過,我心想也不過區區幾個台階,於是決定自己搬行李,手一提卻發現我也太瞧得起自己了,我的行李裡面可是灌了水泥呢。我待在原地東張西望,還是沒有人路過,我又不好意思到路上攔人幫忙,沒辦法,只能咬著牙一階一階自己把行李扛了上去。好不容易把行李搬出了樓梯,路上卻是石板斜坡路,讓我又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抵達青年旅館。進屋時我整個人已經累到神智不清,櫃台跟我說房號我甚至一轉身就忘個一乾二淨。
在馬德里休息一晚後,我搭火車前往我的交換城市–哈恩(Jaén)。哈恩是西班牙南部的一個小城市,並不是很發達,根據暨南大學的交換生們表示,哈恩就是西班牙的埔里(還有人抗議: 埔里都比哈恩熱鬧!)。當初我會選擇來到這個「什麼都沒有,就是橄欖油最多 」 的地方,正是看準了這個地區觀光不興盛,居民英文程度普遍不好,是個學習西班牙文的好地方。心理算盤是這樣打著,但剛開始這真的讓我吃足了苦頭。
我的房東姐姐英文就不好,跟我介紹房子等等都要靠學伴的翻譯。她在我入住後,馬上出門去度假一個禮拜。我整理好房間後就去買東西,出門後,想回頭拿個購物袋,要再開門卻發現鑰匙轉不動,換另一隻鑰匙又插不進鑰匙孔。我試了很久都打不開門,最後只好硬著頭打電話給房東,可是我根本不太知道要怎麼用西班牙文跟她說,她說什麼我也不懂,用google翻譯也翻得不好。雞同鴨講了好久,直到後來我拍照給她,才發現原來我插到舊的鑰匙孔。可能是我太緊張了,所以先前試另一個鑰匙孔時鑰匙也沒辦法插進去。整個過程中我腦袋不斷想著,天啊!我該不會要露宿街頭了。才剛開始就遇到問題,真的是把我嚇了一身汗。
鑰匙問題解決後我到附近的雜貨店買了東西,結帳時老闆娘看我一臉外國人樣,跟我聊了一下。我說我剛到哈恩,西班牙文很不好,她則親切的說著沒關係,慢慢來。走出店時我差點哭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經過先前講電話的挫折後,我太感動我居然能和老闆娘溝通,還是因為她很和藹可親,讓驚魂未定的我覺得好像遇到救星。
那天是我第一次體會到語言隔閡的不方便,僅僅一件小事卻因為無法溝通而變得很可怕。坐在床上,望著窗外不再熟悉的風景,耳邊傳來街角小餐館人們交談歡笑的陌生語音,深吸了一口乾燥的空氣,我已身在西班牙的事實才漸漸在腦中清晰。
你好,我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