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鏡文學「《童話世界》試讀心得活動」之參選心得,嗣後筆者會另外撰寫更為全面的心得分析文,敬請耐心等候)
我喜歡看她們寫我的名字。
一次、兩次、三次,像訂正考卷一樣。
沒寫好,就不准穿上衣服……
如惡魔低喃的冰冷字句,凍結莘莘少女們的青春歲月。
永無饜足的狩獵者饒富興致地凌遲獵物,將其啖噬殆盡後,旋即穿戴正人君子的偽裝,靜待狼爪出鞘的時機......。
似與書名相呼應的桃紅色底書封毫無天真爛漫之感,加上黑色「童話世界」四個大字,細看封面小字,「湯文華」三字不斷地劃掉重寫,與字面意義極不協調的主視覺設計,令點開試閱檔的筆者感到惴惴不安。
首章名為陳年往事,敘事時空卻以2019年起頭,隨著故事推進,從五子登科的張正煦被社工妻子簡云的簡訊召喚至南港分局,女高中生郭詩羽、補教名師喆第—本名湯文華的性侵案被告人、權勢性交、師生戀等關鍵詞映入眼簾的同時,張正煦也被迫直面二十年來塵封在箱中的棗紅色封皮卷宗內的種種。
與章名相應,最為關鍵的1999年段落居中,應屆考取律師執照,躋身準人生勝利組的張正煦,在飯局中眼見湯師承與前輩杜子甄輕車熟路地推演女高中生性侵案訴訟策略,不禁脫口詢問湯師承:你真的有性侵她嗎?博學狡詐的湯師承以「為什麼小紅帽明明上了大野狼的床,最後受懲罰的,卻是大野狼呢?」,這句如魔鬼自白的詭辯,精準道出在其認知裡,是那些女學生自願和他發生關係的,你情我願,何來性侵之說?怎麼現在自己就變成性侵加害人了呢?
「沒有證據的性侵,還算是性侵嗎?」,杜子甄邏輯上毫無破綻的詰問,為此段下了不容反駁的霸道註腳,間接指出舉證之不易,定罪之困難,也令段落中關於法條面、實務面及判例等詳細解說,顯得蒼白無力。於此同時,涉世未深的張正煦早已墜入湯文華以邏輯、人性弱點編織的天羅地網,一切已成定局,無力回天。
1999年的段落戛然而止,時間再度拉回2019年,原本只想置身事外的張正煦,聽見郭詩羽提問:「童話故事......可以當作證據嗎?」的剎那,終於明白自己所逃避的,會永遠存在,不論是1999年的童希真、嚴新,抑或2019年的郭詩羽,還是早已湮沒在歲月中,人生從此停滯的潛在黑數,湯師承依舊在補教界物色下一頓美饕,可郭詩羽看似荒謬的問題,就足以成為他向湯師承一手打造的補教遊獵場宣戰之唯一理由。
1999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會令張正煦視性侵相關案子為洪水猛獸?2019年的他,將會如何討伐湯師承?作者在首章留下的懸念,成功引起筆者繼續探究的動力,然不論結局為何,筆者只願書裡及現實中受到傷害的人,皆能領受和煦春暉的救贖。
引用及參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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