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768年~824年12月25日)著於唐德宗貞元十八年(802年)的《師說》,為闡揚師道真諦的千古名篇,隨著時代演進,尊師重道的觀念早已深植人心,更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之喻,可見師長地位之崇高,而「從師學習」這塊在大學研究所內,則演變為學位指導教授制度。
社會普遍景仰術業有專攻的學者,許多大學或研究機構的教授學者更不乏有志學界的學子追隨,身處學界外的人或許會認為裡面的生活就是亦師亦友、良性交流、不間斷地進行學術思考激盪。可從離我們最近的學術機構—大學院校開始,教授以權勢壓榨底下學生的鬼故事層出不窮,若上輩子燒好香遇上通情達理、德術兼備的指導教授,便可安然度過碩博班生涯的重重關卡,反之,則是深陷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進退維谷的窘況。
當研究生因壓力輕生、自傷等新聞一出,大眾感到遺憾不值之餘,同時遂生「只是念書不是工作,何來壓力?」的疑惑,直到某些教授霸凌、使喚底下研究生的誇張行徑曝光後,才稍稍驚覺竟有蟄伏於學術界,以畢業證書、職涯、學術生涯為籌碼要脅研究生做牛做馬的惡質教授,就連筆者母親也是在接到學術生涯逼近死刑定讞的碩士求助電話,詢問筆者後才恍然大悟。
閱讀柯曦答的《去你的博士學位:文憑掰掰,我要重新拿回人生主導權》,書中巧妙融合宮鬥劇、武俠小說、西方文學意象的淺白文字,正就讀研究所或畢業的讀者,必會憶起耳聞目睹,或身歷其境之學界怪現狀,書本開頭率先描述作者最後一次與女王鬼打牆的論文會晤,意識到學海沉浮十年仍心勞日拙,決心斬斷越理越亂的師生孽緣,夾敘夾議回顧碩班「得寵」進入「女王(作者指導教授代稱)」門下,博班「失寵」、「打入冷宮」,到從學界淨身出戶奪回人生主導權,若非親身經歷,又有誰能如此精準道出象牙塔內的辛酸血淚?
筆者認為,有志於大學專題、攻讀碩博學位的人,在進入學術界前務必鉅細靡遺閱讀此書;身在學界外的讀者,也可閱讀此書,感同身受之餘,面對身旁攻讀碩博學位的人時,能夠多一份同理;正在學界中的從業者,不論是順風順水,還是夕惕若厲,此書必能開啟不同視角,進而重新觀照自身。
自幼熱愛歷史及外語的柯曦答,在大學奠定對文史領域熱情的深厚根基,擔任國小實習老師時報考人文學門領域碩班,在研究所第一堂古代文史哲相關課程,親睹「女王」授課時的旁徵博引、妙喻如珠,啟發學生自由思考的犀利學者風範,導生聚會的生命哲理、德行休養話家常,讓曦答認為女王比其他教授更接近《禮記》中描述的「人師」。
認定女王是指導教授不二人選的曦答,在課堂爭取優異表現之餘,更不放過任何在女王面前露臉的機會,自詡女王門下小師妹的她,崇拜女王的感性壓過應客觀分析「老人言」的理性,選擇忽視碩一下學術研討會上,女王與師兄姐互動態度的枝微末節,不顧師兄姐好言勸退、隱藏在江湖傳言中細如棉針的事實,認為自己會是天選之人的曦答,在碩二時踏入師門,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受寵失寵,只消剎那。
子游曰:「子夏之門人小子,當洒掃、應對、進退,則可矣。抑末也,本之則無。如之何?」子夏聞之曰:「噫!言游過矣!君子之道,孰先傳焉?孰後倦焉?譬諸草木,區以別矣。君子之道,焉可誣也?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論語·子張》
「人生八歲,則自王公以下,至於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學,而教之以灑掃、應對、進退之節。」—《大學章句序》
拜師學藝,當從灑掃、應對、進退學起,身為此信條的眾多信眾之一的女王更言做人、做事、做學問,道理皆同,上至灑掃、下至影印等大小事,一律要求學生嚴謹以對。迫於工讀金與畢業壓力的曦答心中多有埋怨,也不得不服膺於學術殿堂的潛規則,一路從打雜晉升到帶領課堂討論的助教。碩二結束時,(抓完交替的)師兄姐陸續畢業,大師兄就讀他校博班,大師姐、二師姐更是學界蒸發,曦答當時從未、也不敢質疑女王對學長姐的批判,更未曾從學長姐角度反思師生關係走入死胡同的跡象與成因。
在女王眼中,學生助理是用過即丟的必需品,受夠女王使喚的師兄姐畢業後腳底抹油,溜得比誰都快,大師兄因故離開學界後,女王竟要求其繼續協助研究學會業務,在替補大師兄工作業務的三師姊搬回家撰寫論文同時,命令三師姊每周兩到三天通勤往返,對女王怨念頗深的三師姐只得用日文在部落格吐苦水咒罵女王,就算畢業就職,還得擔任接送國外學者的免費司機和召集門下所有弟子的中介人,面對吃人夠夠的教授,唯有徹底斷聯、轉領域就職等才能永保安康。「同仇敵愾」的革命情感,讓同門師兄弟姊妹相互扶持,共享學術成果這項專屬小確幸,也讓曦答的學術生涯多些溫暖。
碩三初冬之際,曦答更與三師姐一同協助女王創立古代文史哲研究中心及教授升等計畫業務,以萬能研究助理為傲的她志得意滿,徜想著成為女王接班人的光輝學術生涯,身在學術圈,潛意識中「高人一等」的自傲,令她不願正視自己只不過是體系內隨時可替換的小螺絲釘,自也無法領略以研究之名行僕役之實、付出與收入成嚴重反比的殘酷現實,而這些勞務也被許多教授美化為學術生活模式必修課,但更重要的學習應付經濟、家務、社會等大小事全被視為不務正業。
禪宗典籍《臨濟錄(鎮州臨濟慧照禪師語錄)》中的『諸方火葬,我這裡一時活埋』公案,被女王望文生義奉為師門明訓,對一般學生來說宛若最下層無間地獄的博班生活,在女王這則是被曠日廢時的研究、打雜、嚴苛不近人情的要求及批評責備活埋到掙脫不得,大至日常小至情緒,掌控一切的女王都能雞蛋裡挑骨頭,表現再好也休想從嚴以律人寬以待己、多重標準的女王御口中得到一句誇讚,不被當眾羞辱已是奢求。可笑的是,總是以日本禪宗哲學開導曦答無須過度在意旁人(包括女王)評語的女王,批判砲火最是猛烈,這些砲火往往被視為「都是為你好」、「恨鐵不成鋼」的上下倫理濫觴,更被曲解為「唯有嚴師才能出高徒,才能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在博三澳洲研討會發表論文前一分鐘的致詞,竟使如履薄冰的師生關係崩毀殆盡,研討會後當著學弟妹面前被女王刻意冷落,論文更是被挑三揀四,為了重新建立崩塌的學術信心,曦答花費大量時間閱讀龐雜文獻,抽絲剝繭細細書寫論述,自我否定的制約思考也令她懷疑自己是否如女王所批評的,功力永遠不到位?是不是壓根不是學術研究的料?
耗盡心力的學術產出被女王棄如敝屣,無計可施的她試圖以休學動之以情,但女王僅冷言不想再見到她,以將前往他校任教為由,勒令曦答重考該校博班,生死交關之際,鄰校向曦答拋出兩門課程的兼任講師橄欖枝,仰慕的藝術家在看見其無心插柳的隨手塗鴉後,更邀約曦答到新工作室辦小畫展。但在女王眼中,這個做學問還不成氣候的弟子學人家開畫展,無非就是想炫耀、愛慕虛榮、追逐流行、丟人現眼!曦答當時認為,女王或許是刀子嘴豆腐心,全身心投入學術或多元追逐自己愛好並無對錯,只是世代差異及時代鴻溝讓師生倆的價值觀大相逕庭罷了。
某些醉心於學術的教授會期望學生全身心投入課業,不容許學生擁有消遣嗜好,任何消遣嗜好都可以成為學術表現瓶頸的代罪羔羊,交淺勿言深,筆者建議在學時除課業討論外,不要輕易與指導教授分享自己的興趣嗜好及社群帳號,待日後畢業,無直接的師生關係後再分享也猶未晚也。
最高學府博班入學二階口試前夕的肺腑長信,讓情緒用事的女王態度稍稍軟化,在英國年會其他與會教授前大力誇讚曦答,也讓曦答找回研究初衷,在博四至博六年初順利通過第一道魔王大關卡—「博士資格考」,儘管其他兩位出題教授讚賞有加,然而要求甚高的女王仍對曦答的答題狀況甚感不滿,在英國年會的讚賞,充其量只是隨興所至的略施小惠。
博六時,獲得國家全額獎學金的曦答前往北英格蘭約克郡的頂尖大學進行博士論文研究,在英國的教授總是正向溫暖地協助曦答理清思緒,引導到正確的研究方向,該大學圖書館的豐富參考文獻使其能親眼見證英國文化淵遠流長之脈絡,跨領域跨時代的學術交流與貼近大眾的趣味體驗更讓曦答大開眼界,同時也開始思考國外鼓勵研究者廣泛交流、與政府機構及博物館合作的模式,或許是國內學界逐漸擺脫閉門造車、追求速成及經濟效益思維的突破口,在英國,沒有人會因為研究卡關而被斥責,在自己喜愛的事物上盡情揮灑更無須女王恩准,曦答一部份的靈魂,也永遠留在英國這片令她重新找回自己的應許之地。
英國之行倒數之際,女王飛抵英國參加學術年會,見到出氣筒前來迎接,在研究室憋了大半年無處發洩的情緒,轉變為倫敦地鐵上數落曦答的道道利箭,年會上的會議論文也被女王批為亂七八糟狗屁不通,連沒對其他教授提問、進一步取得聯繫云云,也被女王曲解為缺乏學術狼性,但氣傲的女王無視學生智慧財產權,將千篇一律的授課內容和學生課堂作業當成會議論文發表,曦答與會場結識的學術同儕彼此心照不宣,長年對女王的崇敬之心瞬間灰飛煙滅,重新凝聚成學術成果識讀能力的飛躍成長。
從英國歸來,依舊不給好臉色的女王直指曦答變了一個人,膽敢不符指令做研究,更在英國之行結案成果報告書的指導教授評語欄,敷衍地寫下「百尺竿頭尚待更進一步」,徹底否定曦答這七年來的種種成長,並加碼指派解讀晦澀難懂的古代善本,曦答僅存的一點自尊被摧殘得無以復加,在博七時暫時逃避博士論文的種種,投向閱讀古老文獻、顏料及在其他院校授課的懷抱,休養生息後重新向研討會提出論文摘要,儘管在研討會上被女王當眾以博論之事調笑羞辱,但那篇論文也毫無意外獲得場內許多教授的認可,博八冬日,曦答以淚水、悲悔等情緒為主題,將研討會論文重新改寫成博士論文綱要計畫書,在寒假前寄給女王,毫無意外地被女王以模糊不清的理由退回。
在學海中拚命往博士學位的彼岸游了九年,年紀也從二字頭來到三字頭,在一系列人格凌遲、滾動式修正的刁難下,為了繼續修改博士論文綱要,曦答在博九時(國內博班正規修業年限為七年加兩年休學額度)申請特殊展延,女王冷嘲熱諷一陣,嫌惡地在申請書上簽章,認為曦答的姓名與自己的尊姓貴名在同一張紙上就是恥辱,並要曦答另請高明,被逼急的曦答聲淚俱下,絕望地問女王這不是在逼自己去死嗎?氣急敗壞的女王拖來系辦助理,要助理當見證人,萬一曦答真的去死,也與女王無關,還嗆聲要是有不滿,要告就去告!系辦助理打完圓場,安慰曦答,別把女王另請高明的話放在心上,他們會幫忙展延修業年限一事。
人在無計可施時,往往會尋求宗教、占卜等超自然力量,為人生困境另闢蹊徑,身旁親友紛紛建議曦答祈求文昌帝君保佑,父母更帶上曦答造訪多年老友,同為三星道祖(依內文推斷應為三清道祖)乩身的傳伯幫忙,道祖透過傳伯道出博班學業卡在人事,仗義直言女王金變態,間接安慰曦答千瘡百孔的內心,還開出三道平安符給曦答安定心神,然而面對變態的女王,就連道祖的符咒也無能為力,父母又再度尋到隱居南部鄉野,通曉紫微斗數的關聖帝君乩身高人,帝君與道祖都肯定曦答的資質和努力,帝君更感慨其怎會跟著為人惡劣、毫無長處、做事隨便的女王學習?學位卡關乃人為之事,實屬難辦,並叮囑絕不能拖過五月,五月之後,萬事休矣!
鑽研塔羅牌及占星術的碩班同窗大仙則是針對曦答的困境依序抽出女祭司、宇宙、高塔這三張塔羅牌,大仙解釋此事會有結果,唯有與女王一同敞開心胸,真誠談話才有解方(用膝蓋想也知道癡人說夢),但高塔牌面上,一雙眼盯著崩頹的塔,如同道祖與帝君諭示,此事就連神明等超自然力量也無力可回天。
尚未擺脫制約思考的曦答,仍試圖向女王證明自己夠格取得博士學位,卻沒發現女王的批註總是自相矛盾毫無建設性,歷經無數次修改,終在生日當天深夜寄出稿件,隔日週二午後,曦答結束鄰近任教大學課程,勉強移動僵硬的身軀晉見女王,女王依舊將論文和博士論文綱要用紅筆批得一文不值,斷言其功力還不到博士候選人程度,學術能力到此為止,不得僭越肖想從她這邊撈到博士學位,那一瞬間,曦答醒悟自己十年來的努力如同推動巨石的薛西弗斯,每當自己試圖將論文推向博士學位的山頂,主宰一切的女王總是降下天罰,一切又回到原點,永無止境、徒勞無功,強忍淚水離開研究室返回住處,手機對面的母親小心翼翼地轉述女王不符事實的推託之詞,聽到母親說出不如照著女王的建議再試一次當下,理智短路地大吼再也不想繼續寫了!同時將手機往房間另一頭牆壁擲出,沓積多年的憤怒、自我否定、不甘隨著手機拋物線全數釋放。
博十那年的四月,曦答擺脫「我執」的桎梏,下定決心放棄博士學業,離開學術圈。
認賠殺出隔天,曦答預約身心科門診,趁徹底崩潰前接住創口滿布的心靈,向醫生陳述常年失眠嗜睡,月經與內分泌嚴重失調,記憶力衰退到購買滷味時竟說不出攤上蔬菜名稱的困擾,醫生判定這是長期壓力下的憂慮與焦慮影響到大腦及身體機能,需要充足睡眠、均衡飲食、陽光、水、空氣缺一不可,並建議與學校諮商心理師晤談,諮商心理師稱讚曦答是個有骨氣的人,能同時作畫、書寫、授課做研究外,也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和強大的心理修復力,現在要避開情緒勒索,一步步穩住內在,好好愛護自己。
向學校遞交退學申請後,曦答開始處理歸還女王的參考書籍、出國時女王借其作為財力證明的款項,以及用科技部款項購買的昂貴筆電,購入筆電當年,社會經驗不足的她輕信女王說詞,到頭來竟得買下這台貼有學校財產條的筆電,落得筆電錢財兩頭空,濫用科技部經費的還有購買第二部平板一事,將原先使用的舊平板贈給學妹後,曦答使用數年的第二部平板也被女王收回,還有歸還研究室鑰匙和平分工讀金給毫無貢獻的學弟等,讓曦答自責當初太貪心才摔得鼻青臉腫,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賠了平板又折財。女王設局透過筆電,間接榨取曦答錢財到自己口袋的貪婪行徑固然令人髮指,但其事前言明筆電、平板為學校財產,就算舉證女王設局詐財也站不住腳。在學界中社會經驗不足的研究生因懼怕教授,或是輕信教授說詞而吃虧的事件不在少數,而就讀研究所的另一項必備技能是學習思考教授的指令和說詞是否合理,三思而後行,以免背上莫須有的責任和罪名。
萬幸的是,曦答不必「付費」購買筆電,可更糟的是女王要求進到研究室點交一切物件,透過系辦助理協調,女王答應紆尊降貴到系辦公室進行點交程序,諮商心理師、院犬斑斑與曦答隨行,斑斑重情重義,對比女王苛薄寡恩無情無義,滿腹經綸之學人,其人品竟不如狗,可笑,亦可悲可嘆,將一切物品和欠債還清後,師徒倆從此涇渭分明,互不相欠,十四年恩怨情分一筆勾銷。
退學之後,面對不學無術,只因懂得審時度勢、套出旁人學術論證搶先發表、或是後台強硬撈得副教授一職的同儕們,曦答也一度落入就是不懂與世推移,堅持深思高舉,最後如喪家犬般狼狽離開學術界的自怨自艾,但她再也不必因做任何與論文無關的事而感到罪惡,不用在書堆中坐困愁城,對著電腦螢幕潸然淚下。
雖恢復自由身,但為了填補鉅額贖身費造成的阮囊羞澀,曦答來到另一所大學面試兼任講師,向面試委員坦承自己與女王發生嚴重歧見,因此從博班退學的事實,錄取該校兼任講師後,所有兼任講師的收入加總不僅可以填補贖身費缺口,追夢資金也指日可待,縱使只能當女王口中所謂「打零工」的兼任講師,從輔導特殊學生的經驗中,她認知到從前時常自溺於悲傷中,屏蔽周圍大小事,而女王可能也是以剛強掩飾自己的柔弱,壯大威望,好在弱肉強食的學術圈殺出一條血路,在權力鬥爭中分食資源大餅,勝出後遺忘「柔弱勝剛強」的另一種可能性,吝於分享學術資源之餘,更任意霸凌學生心智,判其學術生涯死刑,對比女王後期千篇一律的課綱及敷衍了事的授課,曦答反而針對學生狀況設計教學方法,不時更新課程內容,過往經歷、學生和家長的正面回饋幫助曦答找回自我價值,成為獨當一面的教師,而性質較一般教授更為彈性的兼任講師反令曦答游刃有餘,不必複製學術界壓榨助理的陋習,更體認到為人師不是以聰明學識壓迫學生,友善體貼的溫暖反而更令學生埋單。
此書為曦答修復內心、與自己和解之作,她是古代文史研究者,是大學講師、繪者、寫手、動物的朋友,其酸澀無比的學術生涯,歷經歲月洗鍊,宛如甫入學時的研究會唔中女王親手沏的鐵觀音,再次品嘗,心尖微澀,百轉千迴的回甘滋味,構成獨一無二的柯曦答。細梳往日種種,進一步理解到自己早有獨自研究的能力,然正如神明鐵口所言,停止學習多時,做事隨便又傲慢的女王怎可能拉下臉承認對曦答的研究議題一無所知?為了維護自尊,女王戴上名為「威權」的魔戒,硬將曦答在學術界自立翱翔的雙翅折斷,斷送其學術生涯,但在英國根植於心的自由思想,讓曦答得以嘗試各種可能性,如同『諸方火葬,我這裡一時活埋』公案裡,從師父黃蘗希運門下獨立的臨濟義玄,曦答感念女王嚴厲教導之餘,也果斷離開慢性自殺的有毒環境,揮別ABD(All But Dissertation,修畢博班課程,僅欠學位論文之博班生)身分,自此頂天立地、寬心自在、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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