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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越戰前戰後的人倫悲歌—《火垂るの墓:養育死兒(死児を育てる)》

2022/02/22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養育死兒(死児を育てる)》

對於經歷第二次世界大戰、在戰後焦土廢墟中倖存的「焦土世代」而言,除了面對戰時一幕幕生離死別外,還得戰後斷壁殘垣的虛無將內心一點一滴地蝕空殆盡,獨留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無時無刻猝不及防地攫住心頭,嚙咬撕啃因戰爭變質的內在。
在野坂昭如的《火垂るの墓:養育死兒(死児を育てる)》中,經歷母親因空襲過世,目睹妹妹文子(あやこ(ayako))被鼠群咬死,被內心強烈罪惡感壓垮的久子,用棉被悶死親生女兒伸子,她認為唯有這樣做,自己才能變成老鼠,領受當初丟下文子的懲罰和報應。
小說分別使用第三人稱視角客觀側寫久子行為,而第一人稱視角則直接描寫久子內心糾結,用視角轉換、時空跳躍的手法帶領讀者理解久子內心的罪惡感如何腐蝕她的理智,驅使她犯下這樁人倫慘劇。
野坂昭如在本篇開頭鉅細靡遺地描寫老鼠被水淹或火燒凌虐的場景:一隻剛從水中爬出、全身濕漉漉的老鼠逃跑不成,被短腿狗叼回身穿廚師服的少年身邊;另一隻全身著火的老鼠如火球般奔向行道樹樹根處,繞著樹幹狂奔多圈,遭火吻的身體如老人軀體般緩緩蜷曲;在沒開門的香菸店門口新水桶中浸著一個捕鼠籠,裡頭的老鼠沒有過多掙扎,毫無痛苦神情地將鼻子從網格中探出,仰望被網格分割的片狀天空。當久子看見以火燒或水淹凌虐老鼠的場景時,雖被嚇得動彈不得,卻無法離開視線,只因確信自己有天也會變成老鼠,被殘無人道的手段殺死。
戰爭時就讀小五、正值愛漂亮時期的久子經常穿上運動會制服和國定假日新買的白襪子在鏡子前照個不停,順便打開妹妹文子的奶粉罐偷吃幾口奶粉,雖被母親勸導,但在難得可以吃甜食的機會下,久子還是會不時偷吃奶粉,還用牛皮紙袋裝一些奶粉跟朋友交換花生來吃,1944年底,久子被父親安排至部下老家新瀉進行個人疏開,在新瀉四個月後,為了就讀女學校才返回東京,返回東京後不久便碰上3月10日的東京大轟炸,在5月25日的那一波轟炸中,久子母親因被燒夷彈或小型炸彈的碎片刺中胸口離世,失去母親後的久子便背著文子回到新瀉,因主要都市都被B29轟炸機炸了個遍,甭想也知道地方都市將成為空襲目標,從前的優閒氣氛蕩然無存,每個人都在思考如何保命。
東京大空襲後的頹垣殘壁(1945年3月10日東京大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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