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妳一定要記得,要對別人告訴妳該做什麼事保持懷疑態度,當個follower很容易。有批判性思考的人,可能會很孤獨,可是我相信這很值得。”- B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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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Brian and Josh這對加拿大父子第一次說話,是在餐廳裡,為了問路。
我明明按照路邊箭頭走,卻走到了一個不在朝聖之路app裡的小鎮,而沒有網路的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走了幾個小時,路上只遇到一個人。13:30已曬到暈頭轉向。
" 這裡是Luquin,你走了替代道路,這條不是主要的路。這條更美,更安靜 " Josh 說。
" 別再走了,下一個鎮還要再走10km。這裡只有一個庇護所" Brian接著說。
於是我就入住了同個庇護所,並且在Brian 的床邊跟他聊起來。想不到聊得欲罷不能,少說也有三小時。
他突然問我,關於COVID-19台灣政府是怎麼說的?我們的防疫政策是什麼?關於國際上的疫情,媒體又是怎麼報導?
原來他拒打疫苗,搞得家庭分崩離析,還離了婚。他搬到歐洲。四個小孩中,有三個跟他決裂。這次是他的老三Josh跟他一起走朝聖之路。
“我爸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就因為他不願意施打疫苗,竟然成為社會的異類,還被家人抨擊跟嘲笑” Josh忿忿不平道。
“什麼時候政府這麼關心我們的健康?垃圾食物、菸酒,這些擺明了會影響健康的東西,政府都沒有禁止,怎麼突然之間這麼關心起我們的健康?還希望每一個人都施打疫苗? 打了疫苗就能減少重症?
為什麼很少人思考過這個問題,而是一窩蜂的,政府說什麼,就什麼都是對的?” Brian說。
嗯,Brian說的跟我接受到的訊息不同,但這有擊中我,尤其是最後一句。
“叮叮叮叮警鐘響了!” Brian很調皮的說。
社會中很多事情,不知怎的變成了約定俗成的價值觀,透過身邊的人、媒體、學校散播,沒有人去問原由。從我們幾歲該做什麼事,考高中、上大學、找工作、上班、結婚,一旦說起為什麼,一旦深挖下去,會變成大寫的WHY?
我裸辭,不也是突然覺得很空無嗎?社會的模板是,要用功讀書、努力工作、要盡責。我努力成為好員工、好主管、也盡了責,還越來越多的責,我到底為了什麼?
我想成為別人眼中有用的人。
我想跟老板及客戶證明我有價值。
我想成為不負眾望的人。
我想證明這些責任我都可以扛起來 (回到第一點開始循環)
全部都是別人!但...這些人在我裸辭後全部從我生命裡消失。
我考慮的都是別人喜歡什麼,接著去達成對方的期望,只為了證明我自己。在滾輪裡一直忙碌著,停下後我甚至不知道我喜歡做什麼。
裸辭這個決定也是,我突然脫離了社會這個大部隊。一個人休息、重新尋找自己的時候,家人覺得我很不務正業。從圖書館借書一本本看,竟然被說成書呆子。
這個社會不允許有閒人。
我忍不住跟Brian and Josh分享。
“是啊,學校教育只是為了把我們變成螺絲釘,好被裝入社會機器中運轉。
妳知道這世界上最有創意的是哪些人嗎?是小孩子!但有創意意味著要有個性(individuality),這些個體差異性在這社會中是被抹煞掉的,我們不被允許思考,也就忘了怎麼思考。
Amy,妳一定要記得,要對別人告訴妳該做什麼事保持懷疑態度,當個follower很容易。有批判性思考的人,可能會很孤獨,可是我相信這很值得。” Brian 很鄭重且加強語氣的告訴我。
"朝聖之路就是讓我們剝除所有,回到最基本的狀態,開始關心、照顧自己。什麼是基本? 這個就是基本。" Brian指著他的腳,他也是水泡傷兵一員。
"大家說中國人被媒體控制,其實這個世界上的大家都被自己國家的媒體控制。遇到重大事件,幾乎只有一種聲音” Brian 繼續說。
嗯,像反注射疫苗,我只知道有這群人,但不知道他們的訴求跟原因是什麼。
突然想到,那鼓吹注射疫苗的醫師們呢?
“難道每個醫師都贊成施打嗎?有人贊成,一定也會有人反對。當反對的聲音沒被聽見,或被抨擊的時候,我們就得開始懷疑了” Brian繼續說。
“爸,你跟Amy說某藥廠的事情!”
簡而言之,Brian說某藥廠創立那麼久,產品只有一個,要我上那家公司網站看一下。
還說該藥廠的歷史跟納粹有關連,Google 查不到,消息在別的網站流通。他說Google也是主流網站不會有這種“非主流意見”。
他問我是否知道納粹的頂尖科學家,在二戰後都去哪了嗎?還談到兩岸關係、俄烏戰爭、川普、911恐攻、臉書的金主等等。聽Brian說話,簡直跟科幻電影一樣!
“是啊,這就是我們的世界,去看看駭客任務這部電影。” Brian這麼建議。
Josh說,真想不到我愛聽他們說話。因為很多暗黑的事實,根本無從跟別人說,其他人只覺得他們瘋了。Josh說覺醒的人很孤獨。
我們散會後,我在走廊遇到Brian,我跟他說 "好喜歡聽你說話,我想問你馬航的事情!"
Brian 說,來啊!我們一起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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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聊太久了,有一個高瘦男生把背包放在床位邊,整理一下東西,就逕自走出房間。原來是An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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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現在23、24歲的Josh從大學休學,他在加拿大做改裝二手車的生意。疫苗打了一劑也不打了。Brian搬到了波西尼亞後,Josh跟他的爸爸Brian已經兩年沒有說話。朝聖之路算是他們的破冰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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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根究底,我們都是離群的人啊。離婚、離職、休學。先有相似的能量波動,才有相遇,再有共振。
還記得我怎麼認識他們嗎?
我誤打誤撞走了偏離主幹道的路,我們相識於不在朝聖者地圖上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