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程的第四週,一包一包藥袋都是徒勞的咒語。 有時想著藥石罔效,竟是這麼回事——一物剋一物,後面拖曳著一連串的副作用:嗜睡、暈眩,噁心,不宜操作儀器。諸多承擔,不過是用另一種不舒服去換取病的形式。
最先察覺體內生態改變的,應該是薦骨。脊柱一陣收緊之後,整個人衣領般被提起,成為病的魁儡。
這一個月來,如常成為最奢侈的想望。 如常吃飯睡覺讀一本書,騎一趟午後的河堤,泅泳無盡的湛藍之境……這些日常都荒廢了,時序遁入咳與睡的循環。 夢裡我不斷奔跑,以為可以頭也不回地逃出2023。
這幾夜的冬特別晴,風輕輕地拂掠像夏日的耳語。 於是想起一些可愛可敬的人,靜靜端詳陽光收斂的天橋,恍若看見時間的魔術師迎面而來,說一切還沒結束,秘密還在99樓。
到頭來還是感謝這樣的脫軌,在曠野惶然軋出一條出路。
萬事傾頹之後,原子紛飛,萬有引力重新塑造一個宇宙,也重建內裡的秩序。
神說有光,而我情願此後沐浴光明,淋漓滌洗從前,無論愛或不愛,但願心所繫者皆有所歸——我很幸運,迢迢歸於你眼底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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