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見,展信悅。
最近我南征北討的考試,生活被考程准考證火車高鐵初試試教口試分數成績榜示給追著跑,靜下心來好好看完一本書的時間都沒有。自然也沒辦法坐在書桌前好好寫封信給你。
隔著千山萬水,希望這些枯澀的文字能夠捎帶我的思念。
今年的六月很特別。不僅僅是正式與代理考季的交界月份,更因為我開始動筆寫了《夜淚》。
《夜淚》是一個陪伴了我很多年的故事。緣起於16歲時去泰北的飛機上,原本打算寫作短篇小說投稿高中文學獎,後來設定著越來越龐大,零星的片段堆積成山,藏匿在我的筆記本和blogger裡。
曾經有一段時間,寫完《夜淚》是我的生存夙願。後來研究所做了《紅樓夢》的文本分析,我反而寫不出小說了。可能像攀登過泰山而小天下,作紅學的我如何能再見到比研究更宏達偉大的小說呢。
我也曾想過是不是我不具備創作的能力。我一直愛小說,身邊也有創作力源源不竭的人,我很羨慕。故事都有了設定,但沒有成文就只是漂浮在空中的碎片堡壘,我盯著它無能為力,想著這是不是我的缺陷,只會空想,沒有讓他落實的能力和勇氣。
然而孤獨是生命必要的思考空間,想像也是。我在痛苦的時候幻想,在脆弱的時候囈語,在病弱的時候把自己抽離人生帶入某個故事中的角色載浮載沉。很大意義上,我的故事拯救了我,它不只是漂浮著夢幻色彩的空中堡壘,也是我內心的烏托邦。
《夜淚》第一部始筆於2024年6月4日,完稿於15天後。
它就這樣自然而然的開始了。所有考試繁忙之餘的休息時光,我都抱著Metion在打字。
時隔近十五年,我所喜愛的人物偏好有了改變,設定中的人名性格也在筆下出現了變化,只有故事走向已經注定了無法改變,其他的都像空有一副骨架而我在填補血肉。
依絲帖的孤獨承接了我求學時期的所有孤單,斯爾提的性格很大程度反映了我在情愛上的認知,慎思更是在現實中有了依戀原形。其他的角色會在後面才出現,我也不知道再與他們相遇時,他們會以什麼樣子出現在我面前。只不過可以肯定的,他們的喜悲生死,我都比過往多了一份更甚的憐愛。
寫到慎思死亡的那一日,我在返程的火車上搖搖晃晃,內心真真切切的難過了很久。寫到依絲帖的心聲更甚,比前一天落榜還要更難過一點。
人生好像是這樣,有些美好的會停留在過去,遺憾的不是錯過本身,而是未來依舊會來,但未來沒有你了。
我其實有些後悔沒有早一點開始寫這個故事。不是基於想當個小說家,也不是為了向人展示些什麼獲得成就感,單純是因為它在我的生命裡佔了太大的比重,乘載了我的靈魂與歲月,從16歲的那個冬末開始。
現在我慶幸,沒有太晚寫這個故事。
此生能夠把它寫完嗎?
我如窮追著一個夢般,追著月盈月虧,彷彿漫著銀光的夜淚花叢就在追尋的盡頭,永恆的寧靜著。
親愛的,我正在做一個很美的夢。即使夢的盡頭是眼淚,依舊美好。
你會陪伴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