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2016年立法會選舉時遷入銅鑼灣,那時並不定位為單純是自己的家,有時團隊會一起下塌和開會,單位雖小,打地鋪湊合著還是能睡到幾個人。單位是朋友出租的,所以合約非常彈性,那時候如果落選就不會長住。但命運嘛,選上了也可以被DQ(編按:"Disqualify"的縮寫,即被取消資格),又要坐監,即使選上,一年後都要搬走,造化弄人。我遙遠的告別象徵自主自立、獨立空間的斗屋,告別讓我完全放鬆、自我奔騰的小間隔。
兩隻小貓在我居住了大半年後遷入,一隻是流浪黃貓,於大冷天下瑟縮街角,一窩幾隻小貓只有他願意親近前來協助的貓義工,其他都兇巴巴的。也許相由心生,小巧可愛的他惹人憐愛,也很會觀言察色,在你悲傷受壓時會用水汪汪的大眼凝視著你,甚至舔走臉上的淚珠。在善心之外,一隻小雪白呔和雪鞋仔襯著他活潑好奇的性格,可謂動靜皆宜,伙伴典範。另一隻是朋友親戚轉送的灰色英國短毛貓,最愛發呆,經常躺睡在窗邊望街,對外界刺激反應遲頓,不知應該形容他有英國獨有的淑水優雅,還是有點單純的「恰戇」。
花貓「14」
短毛貓papa
花貓命名「14」,因為她是在14號被救,依此命名。我覺得是很傻的命名理由,但由他吧。來到銅鑼灣時,她只是手掌般大,到我離開銅鑼灣的時候,她已是前臂般長,依然明艷動人。相比起短毛貓papa,她是比較強勢的,是家中的小霸王,通常是papa被她煩擾陪她玩耍,偏偏papa的身型比她大三分之一,名副其實是以小欺大。
兩位都是女生,成了閏蜜,經常糖黐豆(編按:意指兩者關係良好,像糖與豆般黏在一起)的在家中巡迴,互相梳毛舔毛,打鬧玩耍。但初初他們相遇時並非如此,對我而言,是慘烈惡夢。Papa初來報到時非常兇惡,14要接近她時就會遭到拚死頑抗,兩隻貓互相追打,在她們建立感情時我也被「殃及池魚」,勸交時被抓傷。經過多次水溝油般大打出手,在家中分隔治理他們約一個月才瞬間的友好起來,就如開啟電掣(電源開關)般「啪」一聲就完事,從昨晚張牙舞爪,到明早卿卿我我,結伴同行,很是神奇。
萬幸地,千山萬水終苦盡甘來,家裏多了兩位本性和善純良的大爺,每天也可與她們抱抱玩耍,對我而言是莫大的安穩和幸福。就算間中她們一起作奸犯科,推倒家中糧食雜物、書本紙張等,最感恩的是他們各自都有個伴,有安全的環境下長大,脫離了街頭或收養所的陌生和危險環境,身邊永遠有朋友在旁照料。
兩位小主人在我入獄後由我的女友照顧,搬到別處,好像換了種新關係,不像以往親蜜,也不結伴巡邏了。我不知為何,但我多少也能猜個大概。就像我,搬離銅鑼灣,回到東涌,也是覺得總欠缺了甚麼,有種空虛感。我希望這種感覺與兩位小貓的處境都是暫時,我們都能重新適應,抱持積極樂觀的心態,在新的環境與新的自我談話,重新認識,繼續與快樂相伴。無論身在何方,足球永遠是我的重要快樂泉源。
即使工作繁忙,又要照顧兩位大爺,我還是很堅持每個星期都抽時間踢波(編按:踢球),強健體魄。缺乏健康身軀,亦相應無法維持精神的強壯及進行持續強期的鬥爭。每星期抽一兩晚運動,在港島區有恆定的比賽場地,有些則是與隊友在各區約戰友誼賽。回到東涌,這些夜晚有隊友載我到球場的快樂時光都成往事,對足球的熱情始終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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