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SOS平台的工作頁面已經暗示,就像臉書會寫著「分享你今天的心情吧!」 我就開始寫作吧。這是所有的開頭。 「知識是一種做。」——葛羅陀斯基 除此之外別無她法。 至於「滋事份子」,發想來自薩伊德的《知識份子論》,是夥伴旭仔在閱讀此書時丟出來的一個諧音名詞。意指「知識份子」應該同時也是「滋事份子」 所謂滋事,並不是說像GTA(俠盜獵車手,一種充滿歧視但很好笑的電玩)那樣要去大街上打破車窗毆揍路人那樣到處惹出事端雖然這也挺爽的,而是要不斷處在退一步或進一步的狀態,在權力體開始虎變乖張、群眾開始面目模糊時,站到一個「第三方」的位置,找出破口,發聲質疑。 此時「知識即是權力」,但不是「滋事份子」的權力,不管針對目前事件的風向導向哪方,都不關「滋事份子」的事,她要做的,是將開始聚集累積在某一方的「權力」重新分配,有時候,為了這種重新分配,必須努力把看似「對/好」的事情停下。 為什麼?因為事情絕對不只「對與錯/好與壞」這麼簡單啊!事情永遠是複雜的,正如人是複雜的,世界是複雜的,我們可以用概念將各種知識的面相簡單化,方便傳播與討論,但是若將人與世界簡單化,概念將會把真實吞食,人們會困在各自對世界的概念玻璃罩中,看似安全,卻觸碰不到彼此。 民主與民粹一線之隔,其中的分野就是時間。民主政治有許多的流程、會議要參與,要審查,要旁聽,為的就是藉由時間的拉長,將細節延展開來,並且藉此聽到更多人民的聲音,但由資本與效率領導的民主政治早已失去其初衷,只能透過其他的方式去「延宕」,而這個「延宕」所帶來的時間,是為了和每一個人真正的「相遇」,有點像必須發生車禍,兩個原本不相識的人才會下車來好好面對彼此,檢查彼此的傷口。但這個「相遇」必須不斷重複,因為隨著時空改變,需要「滋事」的事件也不同。「滋事份子」不能戀棧上一個事件所帶來的權力光環,在必要時刻,必須推翻自己。 而光譜的另一端,是「姿勢份子」,也是薩伊德所批評的,經由文化工業(現在用文創產業也許更貼切)所產生的一群與「知識份子」十分相像的發聲者。 她們寫作批評創作發聲,為的不是滋事,而只是為了擺出一種「姿勢」來吸引群眾目光,並且藉此累積名望,獲得權力。是另一種「知識即是權力」,只是這個權力並沒有為她者的權利發聲(弔詭的是,姿勢份子最常運用的手段就是,我在為弱勢發聲),只是為了順著文化潮流聚攏出更大的權力拳頭。 不敢說自己能成為「知識份子=滋事份子」,只能期許自己不會成為「姿勢份子」。所以,雖然現在寫的這篇文章思緒紊亂,敘述旁枝蔓雜,但是唯有真誠去「做」,不像某一個簡單吸睛的寫作法則屈服,才能找到適合自己的「滋事」法則,現在只是開始而已。 關於寫作於我,從十二歲開始至今二十六歲,已經有十二個年頭。好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的數學不對,二十六減十二應該是十四而非十二,但事實是,在最近這兩年,我完全沒在寫作,這也是為何我不斷強調這篇文章是個「開始」。 雖然工作是編劇,表面上一直在寫「劇本」,但那從來都不是我在寫,而是案主在寫,我只是隸屬於他的一臺工作效率很慢又經常出錯的打字機(甚至不是電腦)。 曾經很想當專業的商業編劇,也不是沒有CASE接,只是能力不足,運算能力不足,無法快速運算所有已知的故事公式,一條最快可以到達的路,總因為在路上貪看了風景,而不斷延宕。 我如何寫,寫什麼,似乎總與想寫的衝動綁在一起,若不能真正按照自己的意願編寫,即使理智上知道這就是現實,一個需要溝通與拓寬的現實,在這樣的現實中,能量不是花在作品上,而是花在「交流和討論」上,但那樣的「交流和討論」,不夠強壯的意志仍無法多花氣力去處理這些事,因為對我而言,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也許之於世界的價值是悖反的——我將心思都放到了延宕。 延宕幾乎已經可以說是我的生活核心,而我總無法用簡單的話語解釋自己為何延宕,就是因為細節如捲軸不斷開展,我追不上它開展的速度,一如時間,所以為了不因奔跑時漏讀任何訊息,選擇蹲下,或,匍匐前進。 那需要很多力氣,只能慢行。但我相信這也許是我唯一值得花氣力的「做」。 於是,就來到這裡了。 另外,若有機會看到文章底的你,會知道圖片的小貓熊是動畫《熊貓家族》的角色,我小時候最的卡通。 *文章中大部分的他會用她取代,因為本來就該是這樣的,或,為何不可。這是我自己關於「寫與做」的小小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