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2018年的6月2日,我徹底的放棄了對於重建社團這件事。
用1天的時間,結束了1707天來的堅持,爽快可是很痛。
從大學剛入學開始,我便踏入了服務隊這個領域。身邊所結交的朋友,不是正在服務的路上,就是在前往服務的路上。對我而言,服務這兩個字佔了我大學中近3/4的光陰,拉長遠以總人生來看,或許這樣的經歷微不足道,但這些日子卻是我目前人生中最具有意義,最快樂,也最痛苦的。
在服務隊同時兼家教的期間,我以一個家境小康出身的孩子這個身分,同時看見了社會最底層以及最頂端孩子們的生活。我曾想過,若是我沒在那一天,那個時間點,走進了那社團,我現在會在哪裡?我會以甚麼樣的姿態生活?或是,我會知道自己的天賦熱情所在嗎?還是就這樣隨波逐流的,像燈魚一樣,游過了整個世紀。
我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幸運的孩子,我總是能在對的時間點,遇見對的人,甚至是做出對的選擇。若是在大學沒能遇見這些夥伴的話,或許這生死生不復相見,你我就此相別;也或許這生我們會在另一個時間點相遇,只是關係濃淡深淺,車笠之交還是萍水相逢,就不得而知了。
而社團這件事呢,我也曾經天真的以為這件事,是可以一直永續下去的。但就跟童話故事一樣,你又怎知道,王子跟公主永遠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跟人生一樣,有起就有落,我們無法去控制社會因素;我們也無法去控制做決定者的想法。即便想繼續堅持下去,考量到所有外在內在因素,該說放棄時,你無法有第二句說詞。
還記得在花博大哭的那天,還記得在電腦前默默流下傷心淚那天,一幕一幕都似在提醒著,我所謂的堅持或許都帶著點自以為的成分。但或許就是這份自以為,才能讓我毫無懸念的走到這一步。9個月前,原本以為就要寫下句點,但我那自以為的堅持,硬是將所有的事情拖到了今天。我總笑著自己是有著拖延症的,還是癌末的那種。但,我的拖,是希望事情能有轉圜餘地;我的延,是想在渺茫希望中,看見一絲明亮。而如今也是該讓自己病除的時刻了。
我曾以為堅持是最難的。堅持,考驗著心力,考驗自己的時間,考驗著自己看待自我的方式;我也以為自己無法持續堅持下去,但1707天代表著我所付出的心血,我所專注的事情,也代表著我曾擁有的堅持。我在乎的是,那些孩子明亮的雙眼;讓我義無反顧的是,那些我曾給予過承諾的孩子們。
而放下才是難關。放下,代表不再過問,代表釋懷;或是代表遺忘,又或是代表深埋。但必須承認的是,在放下的那刻,所有糾結,所有紛亂;所有你曾相信的事,所有你曾在乎的事,都如山崩洪水般徹底的搗壞你的心境,來得快,去得慢。而當落石泥水消逝時,才代表你真的放下了這件事。可能是1天,可能是1個月,或是2年,或是10年,或是一輩子。我無法想像自己什麼時候能真正放下這些所謂甜蜜的羈絆,甚至也無法想像自己是否能真的放下,太難太苦了。也或許等到那天到來後,我才能稍微有自信的說著:恩,我現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