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視這一次推出「你的孩子」系列影劇,讓很多人翹首期盼,這一系列探討愛的明亮與黑暗面,切到家庭議題層面,算是前所未有的大膽,雖然在文學作品中,關於家庭議題書寫一直是有的,而且有著豐富的脈絡。然而,在台灣的戲劇作品中,專門探討家庭,或者說是討論父母與孩子關係的作品並不多,大多僅是擦邊球,像是之前的「花甲少年轉大人」溫馨的戲劇。這一次,改編自吳曉樂的同名小說,像是掀開潘多拉的盒子一樣,不能言說關於家庭的秘密被搬到小螢幕上。
「每一個家庭都有著藏著屍體的櫥窗」
「媽媽的遙控器」作為系列作品首發,有著讓人驚艷的表現。故事架構簡單,主角小偉的媽媽紀媽媽,是一個女強人,但是,丈夫外遇離婚,對他而言,屬於他的只有兒子小偉,他把小偉視為他的全部,有一次,購買到可以控制小孩人生的遙控器,運用遙控器她可以逼迫小偉座她想要他做的事。一點一滴慢慢地,小偉被媽媽逼瘋,就在他僅有美好的初戀回憶,被無情地倒轉後,他壞了。然而,即使選擇死亡,也被媽媽用遙控器倒轉數次,小偉對媽媽說:「你還要我死幾次?」,是一個最嚴厲但也無力的指控。
「我是為你好,你現在恨我沒關係,以後長大你會感謝我的」
父母和子女間大多存在著愛,但不是有愛就好,愛是需要學習,如小孩學步一樣,一步一步的學習和練習,才能讓小孩成長成為一個成熟有愛人能力的人。在過程中,府母或是孩子兩者犯錯沒有關係,遇到挫折沒有關係,重要的是,面對他與修正他,這樣,就能慢慢地邁向和諧的關係。
然而,在劇中媽媽以搖控器控制小偉的人生,因為,他認為這樣才是對小偉最好的,但這樣的「最好」是小偉要的?或許,她給小偉設定的未來的確是鵬程萬里,如小偉長大後有個好工作那樣衣食無缺,不過,小偉的自由意識和思考能力已經在過程中被消磨殆盡,開了一個很巨大的傷口在心中。
從紀媽媽的角度而言,她僅是想提供小孩一個光明燦爛的未來,所以,用遙控器來控制小偉的人生,修正任何她看到的錯誤。控制,或許是愛的另一個面向,很可悲卻不能叫人否認的現實,她想父母必須要為子女負起全責,所以,用遙控器來操控小偉的人生,其實,她和小偉都是關係上的輸家,兩人都被關在家庭的囚籠中。
家庭中父母控制子女的問題,其實,存在著社會價值的壓迫,因為,在華人社會中,小孩屬於父母的觀念根深蒂固,因此,小孩的成敗父母需要負責,小孩成功就是光宗耀祖、與有榮焉,失敗的話,就等著被社會上其他人貼上失敗父母的標籤,這樣責任的無限上綱是很可怕的,這種畫面具體出現在,社會上刑案發生時,總有犯人的父母需要替已成年孩子犯的錯出來鞠躬道歉。
控制的手段運用,是藉著一代傳承一代的記憶共同體,上一輩祖父母常常是這樣養著父母那一輩,所以,如果父母沒有覺醒的話,就會將這樣的方式傳給小孩,當小孩成為父母時,記憶又被傳承下去。或許,家庭教育應該要被普及才對,不然,教養小孩真是一門極大的學問,光看市面上琳琅滿目有關教養的書就可以知道家長的憂慮。
愛,是一條漫漫長路。我們該學習如何在愛的水中自在優游,而非任憑水將我們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