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時裝解構系列：運動（一）：英國足球流氓史中，Fred Perry為何佔一席位？

2018年世界盃決賽周於俄羅斯舉行，當地嚴重的「足球流氓」（Football Hooligans）問題，再次備受關注；而要回顧足球流氓史的話，則不得不提英國品牌Fred Perry，和其背後的足球流氓群體Perry Boys。

足球流氓指的是一群會借球賽鬧事的群眾，他們經常會在球場引發騷亂，甚至引起嚴重傷亡，是各國政府皆極力取締的惡劣行為。幸好香港與北韓都沒有「足球流氓」文化，皆因港足能否出線，關鍵就在於3月的北韓之戰，到時即使發生爭執也不會發展成大規模衝突。但令人擔心的是，2018年世界盃在戰鬥民族的本國——俄羅斯舉行，只怕場內場外也會發生連翻「戰鬥」。

畢竟，針對足球流氓問題，有俄國官員竟認為解決方法是將打鬥合法化。2016年法國歐國盃時，就曾發生二百名俄羅斯球迷與過千名英國球迷間的衝突，結果竟然是英國球迷慘敗。

俄羅斯雖然盛行足球流氓文化，但只不過是「青出於藍」的「後起之秀」，英國作為現代足球發源地，同時也是孕育惡名昭彰的足球流氓的始祖。

▍Fred Perry——足球流氓Perry Boys的制服

現代足球於英國誕生前，它的前身、相對原始的鄉民足球（Folk football）其實極為暴力，足球流氓亦於歷史常見，直到近代足球被規範化，才令一度狂熱的足球流氓消失。然而，1960年代英國的足球流氓死灰復燃並成為全球問題，才重新受到國際注視。

二戰結束後，英國雖然是戰勝國，但仍無阻經濟衰退、失業率高企等問題出現。當地的工人階層大多生活困苦，對社會感到既不滿又不安；同時，英國於1966年首次奪得世界盃冠軍，在民族驕傲、不安，和憤怒等各種情緒驅使下，足球流氓這種暴力的象徵才重新出現。

這批足球流氓會跟隨英國國家隊出國，在歐洲各地的球場牽起打鬥。為了避過警察的追捕，他們經常穿著昂貴服裝而非普通球衣，從而顯出自己與「暴民」、特別是60年代的光頭黨（Skinheads）有別。於是，日後這種足球流氓的穿著風格，就被稱為「便服文化」（Casual），但在此之前，Casual的起源可以追溯到70年代，一群熱愛Fred Perry的「Perry Boys 」。

當時，英國國內不同球隊、地區的足球流氓各自喜好不同的品牌，而「Perry Boys 」就是指一群在70年代中活躍於曼徹斯特、喜歡穿Fred Perry的幫派。他們的出現和穿著風格，影響了日後足球流氓的形象。由於1970年代的運輸仍未算發達，很多英國人只能穿著本土的品牌，但「Perry Boys 」選擇Fred Perry，其實有其象徵意義。

▍網球手，和足球有何關係？

Fred Perry是網球手，並不踢足球，但他本人和足球流氓有一個很大的共通點，就是同樣出身於英國工人階層。Fred Perry於二十世紀初活躍於網球壇，但當時網球仍算是高尚的紳士運動，出身於工人家庭的Fred Perry本應無法接觸，不過因為他的父親從政，才令他打破常規。

當然，由於網球界由上流社會主導，Fred Perry的網球路並不順利，但他憑實力於1933-34年成為了史上第一位完成生涯大滿貫（Career Grand Slam）的網球手，亦被視為當時英國最偉大的網球手。

日後，Fred Perry以代表勝利的月桂葉作為標誌創辦了同名服裝品牌，隨即受英國青年青睞，除了和設計本身有關，更重要原因是Fred Perry本人雖然出身基層，卻能反抗上流社會並取得成功，象徵了戰後英國青年對社會的憤慨和叛逆，引起年輕人共鳴；同時，Fred Perry和網球兩者都帶有高貴形象，滿足了基層青年希望透過服裝扮成有錢人的心理。

於是，70年代的Perry Boys和其他喜愛次文化的英國青年，都不約而同選擇Fred Perry。雖然日後便服文化繼續發展，足球流氓穿著的品牌日漸多元化，但Fred Perry和Perry Boys作為起源，實在足以在英國足球流氓史中佔一席位。

▍今時今日，Perry Boys為何重要？

球迷間的打鬥絕對不鼓吹不鼓勵，亦破壞了足球這門運動的健康形象，但足球流氓風格本身，卻給予設計師不少靈感，並在近年於國際時尚界大放異彩，成為可登大雅之堂的設計。

17/18年曼聯主場球衣，其實就取材了70年代的Perry Boys風格。畢竟Perry Boys就是發源於曼徹斯特的群體，曼聯將當年的設計套用到今日的球衣上，反映曼聯雖然早已國際聞名，但並沒有忘本，而是相當重視曼徹斯特這個根。始終，立足本土，才能放眼國際。

「衣服是一種語言，隨身帶著的袖珍戲劇」，此語出自張愛玲。衣服從來不只是衣服那麼簡單，背後反映文化、歷史，甚至是國際觀。足球流氓的打鬥行為，自然應該讓其走入歷史，但它背後的思想和精神，卻可以永垂不朽，成為受人欣賞的設計留存世上。

原載於Sportsoho 運動版圖 109期 2018年2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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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是一種語言，隨身帶著的袖珍戲劇」，【專題】時裝解構系列，帶你遊走不同時代的衣櫃，讓你讀懂華衣美服背後的歷史、文化和國際觀。衣服，從來不只是衣服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