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當初十一年前看【鋼鐵人】時,還不知道這會是漫長旅程的開端。
2008年除了【鋼鐵人】之外,還有其他的英雄電影問世,當時由艾德華諾頓主演的【無敵浩克】,以及威爾史密斯主演的【全民超人】,然後是克里斯多福諾蘭執導的【黑暗騎士】,每一部風格迴異,各種英雄面貌的嘗試應有盡有,就我私人的想法裡,那一年是英雄電影復興的一年,很湊巧的那一年的英雄電影,都在強烈的表達不想當英雄的英雄如何成為一個英雄,而且那些英雄電影顛覆了很多過去的規則,例如【鋼鐵人】就顛覆了英雄不能拋頭露面的設定。他們願意從頹廢的狀態挺身而出,都有一個共通的原因,那就是守護身邊的人,或是已故親人的遺願。
【鋼鐵人】的東尼史塔克,以及【黑暗騎士】的布魯斯偉恩,他們批上戰袍的原因,就是發現自己父親白手起家的一切,差點成為危害世界的凶器,因此從潦倒放縱的日子醒悟,努力試著扛起責任,父親是他們人生的陰影,也是茁壯的動機來源,在跟過去父親的陰影掙扎間,逐漸成為無人可以取代的領導者。
在接演【鋼鐵人】一角後,小勞勃道尼甚少在接演其他的電影,當我以為他快要在【復仇者聯盟】系列裡面被定型時,他在2014年主演的【大法官】,終於讓我領悟為什麼鋼鐵人這個角色非他莫屬。整個【復仇者聯盟】的故事,其實描述的都是東尼史塔克面對父愛遺憾的故事,這段來不及圓滿的父愛起先成為愧疚,之後更成為與美國隊長起衝突的仇恨,最後他也藉由在學習扮演父親這個角色的過程裡,成為眾人無可取代的後盾,關於父親霍華史塔克對東尼史塔克的影響,在【復仇者聯盟】系列形成一個曲線變化豐富的心境轉折。
【復仇者聯盟】用了將近十一年的時光,來鋪展東尼史塔克對父親的矛盾情感,但在【大法官】裡單一的篇幅裡,徹底展現小勞勃道尼對於父親怨恨又難以割捨的複雜親情,所有的層次展現的分明而真誠,至此我才曉得,小勞勃道尼與生俱來的特質,成就了鋼鐵人這個角色的存在。小勞勃道尼也在公路電影【臨門湊一腳】裡,飾演即將擔任新手爸爸的角色,為了趕上妻子的預產期,陰錯陽差地與陌生人成為公路夥伴,旅途中小勞勃道尼也不斷傾訴升格為人父前夕的徬徨。「父親」這個角色,成為了小勞勃道尼後期演員生涯很重要的核心。
近幾年來,我很喜歡那些願意為女性留下眼淚、並燃燒仇恨之火的男性角色,這份仇恨之火並非肇於爭風吃醋,而是出於憐惜女性的脆弱。丹尼爾克雷格飾演的新任007,在父權建構而起的軍事體制內爭扎,破碎的受傷男性很需要一個能依靠的肩膀,新任的龐德活在充滿焦慮的世界裡,所以總是渴望能在一個女性的胸懷裡安然入睡。【復仇者聯盟】的東尼史塔克也一樣,他將小辣椒視為最後的依歸,他終究了解到唯有成為父親這個角色,他才有理由永遠待在小辣椒的身邊。
那些往往能拯救世界的堅強,都來自於無法救贖自己的靈魂;沒有止境的愧疚,淬煉出眾人景仰的英雄。英雄的內心苦海無涯,但也因此擁有許多凡人無法擁有的事物,那段永遠無法完滿的羈絆,又造就了更強大的羈絆。
小勞勃道尼飾演的鋼鐵人,成為我無法抹滅的背影。「我就是鋼鐵人」,這句台詞再也沒有人可以說的比小勞勃道尼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