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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林懷民x鄭宗龍:就只是跳舞,就這麼簡單

2019/09/30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秋水》,照片來自雲門臉書專頁
週六下午,在颱風前夕的大雨滂沱中前往雲門講座,林懷民和鄭宗龍的對談。想不起上次見到他們是什麼時候了,也許只是在影片裡,也許是多年前的某場演出,但這天坐在台下遠遠看著兩人輕鬆自在的說著話,也彷彿和他們已經認識很久很久。
很喜歡林懷民在主持人煞有其事地問他《秋水》的創作意念的時候,爽朗地笑說,其實就是去京都看到水溝裡的流水很清澈、很美,還有兩三片楓紅飄落,後來有次需要為募款餐會編一支舞,當時年輕舞者都在排練其他舞碼、只有五位資深女舞者有空,就以秋水為背景呈現她們。也沒有太複雜的編排,就是在舞台上走來走去,但因為她們很資深,動作一下就到位。
就這麼單純,很鬆,不必太用力,可是也看得出這單純是很有底蘊的,意境、身體、美感,毫不費力似的各得其所。創作的時候也沒有刻意要表達的意念,那些關於時間和歲月的喟嘆或許只是後見之明的詮釋,秋水二字也只是個命名,最重要的只是呈現幾位女舞者。我想到馬奎斯的名句,百年孤寂的開場:「這是個嶄新的新天地,許多東西都還沒有命名,想要述說還得用手去指。」在命名之前,在語言之前,就想用最直接的身體去表達了。
林懷民還提到,鄭宗龍當年回來跟他說想要編舞,林就說場地在這你五點後可以來練,鄭就每天五點,操練另外兩位舞者(現在也都頗有名氣)。那時他們三人也還沒想到之後要發表,就只是天天編天天跳。林懷民說,當你有動力想做一件事,那應該像是約會時你想去牽對方的手,沒有目的、就是單純的內心衝動、壓抑都壓抑不住地,想去牽他的手。
台下大家都笑了起來,但這還真是個有用的鑑別方法,有時覺得自己喜歡的東西很多,畫畫小說編劇攝影設計,什麼都想試試,但其實我做什麼都有點三分鐘熱度,唯有寫作、尤其寫散文,好像就有一點想去拉他的手的感覺,可以就只是單純地寫,不為什麼而寫。
明年要接任雲門藝術總監的鄭宗龍似乎還很多人不熟悉。高中時聽過雲門2的演講就很喜歡、也去看了春鬥最有印象的是《牆》。今天久違地再度聽他說話,看他瀏海往後梳起露出完整乾淨的額頭和臉龐,說著他編《乘法》很在意和舞者的互動,心中有自己的編舞、但有時又看見舞者美好珍貴的個人特質忍不住想保留,很容易被拉走。聽著看著,覺得他一路走來似乎沒有太大的改變;這其實需要花不少力氣、很自覺地保持自我,才能夠不被周遭的人事改變,畢竟一路從舞者到編舞到藝術總監,今天卻依然能在他臉上看見那種,對跳舞很純粹很真誠的喜愛,也許即使到現在,在台上跳的時候他還是像小時候跳舞那樣簡單快樂。
很多人看現代舞、看雲門,會想說這到底是在跳什麼?其實,就只是在跳舞而已,這麼純粹、這麼簡單,儘管簡單往往是最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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