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謙信想和大家一同思考討論的是,世界上真有完美的制度?不管是政治還是組織?被西方奉為圭臬的羅馬民主,為何在共和制度下走向帝制?為凱薩與屋大維開啟那扇大門的就是今天的主人翁。
謙信先幫大家了解在羅馬政府制度下,什麼是獨裁官?影響有多大呢?在羅馬共和國內這個職位並不像是執政官、法務官或是護民官是常設職位,拉丁文意指「下命令的人」,也通稱「人民統領」(magister populi)或「最高裁判官」(Praetor maximus)、「步兵統領」(Magister Peditum)。從字面意思就知道是個特殊職務,任期內擁有超越任何一個正規官職的權力,面臨危機時元老院經過議決可以授權執政官授與某人擔任此職,且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這個職位只能有一位,不像執政官有兩位互相牽制。
好了,既然了解獨裁官是什麼,接下來就是要知道誰讓獨裁官變成終身的?這人名喚盧基烏斯·科爾內利烏斯·蘇拉,出身自羅馬古老貴族家系的他,或許是家道中落的關係,整日同地位低下的演員、詩人與音樂家廝混。
即使如此,天資聰穎又受到良好教育的他,父親死後家無餘財的情況下,因為發生婚外情對象還有繼母死去,得以繼承大批遺產後終於藉由搖搖欲墜的貴族身分,踏入羅馬公職之路。西元前107年剛當選財務官的蘇拉,上級也是剛當選執政官的馬略,這個上級對於他有相當大的成見,這個行動將在不久發生變化。
對於上級命令率兵抵達阿非利佳行省,完成交代募集騎兵任務的蘇拉,自行率兵前往加入的行動,讓馬略對他改觀。經過數次作戰後,西元前105年在馬略的授意下,發揮外交長才的蘇拉讓原先的敵人茅利塔尼亞人重回羅馬陣營,更抓到主謀朱古達國王交給主將馬略。按照羅馬傳統,要幫得勝將領舉行凱旋儀式,傳出的某些聲音卻讓他不太高興:「蘇拉才是逮捕朱古達的功臣。」,種下兩人之間的嫌隙禍源。
不久後馬略贏得至今生涯最大勝利:埃奎亞。塞克斯提亞戰役的馬略,得知學者的同僚卡圖盧斯在義大利東北面對蠻族辛布里人陷入苦戰,手下將領之一就是請調到此的蘇拉,以兩萬人要抵禦十餘萬人的狀況,大概什麼計謀都沒有用武之地吧?果不其然,交鋒後被逼讓出關鍵的阿爾卑斯通道,使對手能夠長趨到達山南高盧,也就是義大利北部地區。
面對想以防禦陣地阻擋的企圖,蠻族領袖巧妙的利用水壩阻擋水流後,搗毀讓龐大的急流摧毀羅馬軍團後發動奇襲,眼見大勢已去的羅馬人開始逃亡,為了掩飾,卡圖盧斯決定犧牲自己的榮耀,將軍旗舉高自己在前,以示部隊是跟著自己行動,恥辱由他來扛起;眼見羅馬大敗的蠻族,竟然沒有追擊,反倒是待在義大利北部,有人猜測是在等著先前被馬略消滅的蠻族遠親,當然是永遠不會到來囉。
與兩人會合的馬略,帶領共五萬軍力迎戰兵力高達二十萬的辛布里人,他特意將部隊刻意面向西面,讓敵方面對升起的太陽,隨後在一場清晨濃霧中揭開戰鬥序曲,陽光與風向將成為左右這場戰事的關鍵所在。果不其然,幾乎遭到滅族命運的辛布里人成為馬略威名的墊腳石,甚至在戰後被擁戴成「羅馬的第三位奠基者」,這個稱號連擊敗漢尼拔的大希庇阿都沒能得到。
令所有研究羅馬史學家好奇的是,從這時一直到西元前100年間,羅馬共和政府內屢屢發生政變,包括由護民官薩圖爾尼努斯因榖物發放法案掀起的事件、因義大利公民權引發騎士與元老院的鬥爭以及由德魯蘇斯這位偉大演說家,引發動亂連自己性命都賠進去後,終於面對一個羅馬城內都不敢相信的危急情況:一些羅馬同盟的部落與城市掀起叛變。
這時期的蘇拉彷彿置身事外般,直到西元前98年第二次競選法務官當選後,隔年卸任得到元老院指示前往監視在地中海肆虐的海盜,還擁立一個親羅馬傀儡登上卡帕多奇亞的王位。在隨後爆發的同盟戰爭中,是他最後一次與馬略站在同一陣線,最後打到今天你我都很熟悉的地方:龐貝城,是的就是那個被維蘇威火山掩埋的地方。因為這次戰役的表現,部下給他軍團將領最高榮譽「草冠」,表揚他拯救眾人的事蹟。同盟戰爭趨緩後,帶來不僅是人口銳減,隨之而來就是生產力下降,更引發金融危機(是的,這不是現代才有,只要有商業活動、貨幣交換就會有金融危機的可能),更確切的說是大量偽幣進入羅馬,導致金融市場緊縮,引發社會混亂。
西元前89年延後的執政官選舉,當選者將能夠在東邊掀起戰事,意味著大量獎賞與財富,讓許多人孜孜以求,得勝者蘇拉拿下他希望的東方指揮權,卻沒想到在後來的事變中,遭到公民大會表決轉移給七十歲的老將馬略。
不肯坐以待斃的他決心反擊,率領六個軍團以及.....只有一個財務官還有幾個百夫長直驅亞壁大道(連接羅馬及意大利東南部阿普利亞的港口布林迪西之間的道路),開始朝著羅馬前進。到達成外的時候,很自然的引起恐慌,馬略的同黨護民官利用武力殺死城內敵對者同黨;但即使如此,面對六個軍團的攻擊,馬略黨人也只有一條路可選:出逃,讓蘇拉重新掌握東方指揮權,並恢復執政官地位。逃出的護民官沒多久就被自己的奴隸殺死,老馬略則是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逃到北非,在迦太基遺跡中垂淚不已。
即使如此,羅馬政壇永遠不缺的就是對手,既之而來的是當選西元前87年執政官的秦納。不過蘇拉打滾了這麼久,也不會是沒有準備,第一步就是逼迫剛當選的人不得干涉他的改革,甚至發誓如果干涉就要受到流放的懲罰。沒想到才離開羅馬沒多久就發生變故,秦納讓護民官指控蘇拉非法殺死公民,忽視這項指控的蘇拉還是往希臘前進,於是乎秦納破棄那個誓言,兩邊開始交鋒,除了重出江湖的馬略加入秦納陣營外,更利用公民大會指稱蘇拉是公敵,結果呢?羅馬城遭受劫掠,特別是上層階級的富有人士,是馬略手下私兵的最大目標。
腥風血雨的五天過後,有六位前執政官遭到殺死,幸運的蘇拉家人直奔雅典去通報,為了籌措軍費不僅搶了希臘的德爾菲神廟,更攻陷、洗劫雅典城;這期間身在羅馬城內的老馬略終於過世,不用面對接下來的蘇拉反擊。
與米特里達提簽訂和平協議的蘇拉,終於能夠專心率領軍隊回國對付秦納,這個念頭卻在西元前83年突然終止,並不是因為兩人妥協和好,事實上是秦納在演說中遭到一名百夫長抓住,企圖賄賂他的時候被反譏:「我可不是來接受擔保,是來懲罰目無法紀的僭主。」說完秦納的生命就遭到強制停止。
西元前83年,掃平亞細亞行省、擁有足夠糧食金錢的蘇拉,終於要橫渡亞德里亞海面對新任的執政官防衛。重新踏上亞壁大道的他,持續不斷釋出善意,不許隨意掠奪、維護義大利公民權等,自然受到極大的歡迎,甚至先前同盟戰爭中反對羅馬的勢力也擁抱蘇拉。
不僅如此,連先前與馬略敵對的人也紛紛加入,最重要的就是日後終結羅馬共和的龐培與克拉蘇兩人。幾次衝突後,執政官與小馬略的反抗都失去效果,在肅清城內蘇拉派人馬後,眾人倉皇出逃北上,留下羅馬市民面對蘇拉未知的態度,沒想到除了幾個特定對象外,大多數人都沒有遭到肅清。關鍵的科林門戰鬥之後,血腥肅清開始了,從一開始的八十人增加到三百人,次日更增加到伍佰人,最後更演變為只要你有錢,就是肅清的對象,估計有一百名元老、一千多名騎士階級,大約三千多位人死亡。
事件結束後,蘇拉替自己改了個名字後,由於還是無法進入羅馬城,於是他向元老院提起恢復已經一百二十年沒有人擔任的獨裁官體制。在沒有任何選擇的情況下,元老們召開臨時公民大會,無意義讓他擔任。原本以前的任期是六個月,蘇拉在這地方動了手腳,暗示元老院這期間不足以恢復原有體制,讓他的任期永遠有效,這就是羅馬終身獨裁官的第一人。
我們眾所週知,羅馬共和前最後一位獨裁官就是蓋烏斯·尤利烏斯·凱撒,其實他本來也會死在蘇拉手上,是被眾人懇求才放走,但是他也說:「你們應當知道,這個年輕人將比馬略可怕百倍!」可見蘇拉看人也是很準,絕對不輸給三國許劭那些人。
蘇拉--凱薩--屋大維(或稱奧古斯都)這三個堪稱就是終結羅馬共和的關鍵人物,尤其是蘇拉,如果他沒有開啟終生獨裁官,相信凱薩的權力也沒辦法擴張的那麼大,更遑論接下他政治資源的侄子屋大維,成為羅馬帝國第一任皇帝(他本人倒是沒有這樣自稱,總是以羅馬第一公民形容自己),歷史總是能給我們很多啟示,如果從亞里斯多德的政治理論來看,他認為所有的政府形式都有優點,但是也不可避免會走上變成壓迫性的化身,直到被推翻的那一刻為止。如果以這個理論來看,已經滿是貪腐、汙穢的羅馬共和,走上被帝制終結的道路也是必然。看看我們今日,所謂的民主共和是否也快要走到需要改變的關鍵呢?謙信不敢妄下定論,但是歷史這個老人永遠在提醒我們:唯一不變的就是改變,放諸四海萬物皆然。
謙信想說的是:如果以人類歷史來看,所有的一切都是循環,不管是政治、國家、甚至是潮流,沒有永久不變的,但改變當下的,往往卻是被忽略的事件,放在你我的人生也是一樣,可能改變的契機,只是一個念頭或是想法,卻深深影響往後20、30年的生命過程,只有你能當自己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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