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0: 喬安納的家→桃園機場→香港轉機→英國倫敦→冰島
桃園機場早上6點的飛機,其實3點就得起床了。每次出國的前一晚,幾乎都沒睡,雖然陸續有在收東西,但前一晚裝到背包中,就會發現少帶了什麼。詢問了周遭朋友,發現大家旅行前一天都在熬夜打包,緊張到睡不著。
緊張大師如我,這次決絕立誓不想再重複熬夜打包的宿命,早早跟說書人約定好,出發前一周日是打包日,所有的拉哩拉雜在那一天都要完成。
本來設想的很美好,若是前一周打包好,接下來就可以優閒喝茶翹腳捲鬍鬚。現實的狀況是──提前開始焦慮。以下場景完美說明了我的旅行前焦慮症有多嚴重。
睡前通常是我們的閒聊培養感情時光。打包日前一周的睡前,聊天到一半,我冷不防問:「你記得這個禮拜日要做什麼嗎?」
說書人想了兩秒,反應很快:「我知道!打包!」
「答對了!好棒喔!」我鼓掌只差沒拉炮放煙火。
打包日當天,兩人起床吃飽早餐後,說書人握拳:「好!來打包!」我在打包日之前,已經先用兩個紙箱裝好裝備:一個紙箱內裝的是衣服與各種不怕摔的物品,另一小紙箱裝的是電子器材與預計放到小背包內的東西。於是,當天很快就能把東西收進大小背包、一個行李箱之內。我還在思考還有什麼遺漏。
「好了!打包好了,那我可以去編講義了嗎?」說書人貌似要離開現場。
「妳為什麼在打包日還安排其他事情?」
「我想說不用花很久時間啊!妳看,我有沒有很積極很配合打包?」說書人趕緊說。
「呃……是啦!但妳可不可以不要催我,這樣我會很緊張!」我說得好像現在不夠緊張似的。
當天到桃園機場,看到一堆人擠在機器前Check-in,我們還很悠哉地等櫃檯開檯。服務人員一刷我們的護照,面有難色說:「飛英國的那段已經沒有位置了,你們的位置沒辦法劃在一起。」
我與說書人的臉都綠了:「為什麼?」
「48小時之前妳應該有收到一封信件,那時就可以上網check-in選位了。你們可以到香港轉機櫃檯問一下能不能換位置。」
飛13個小時,又要被兩個陌生人夾在中間,恐懼攫住我,搖晃我的肩膀讓我頭好暈。說書人往香港的一路上,聽我跳針:「如果不能換位置怎麼辦?!」
一下飛機,我們就飛奔轉機櫃檯,我不停向宇宙許願。服務人員:「妳們排在一起,可是無法靠走道喔。」
我鬆了一大口氣。
13小時漫長的飛行。上一次飛這麼久是我們環遊世界從美西飛回台灣,那次幸運地被升等長榮菁英艙,兩人光是看到菜單上有牛排、Haagen Daz冰淇淋就興奮開心地不得了,一路上不停吃零食、喝汽水,還看了三部電影。飛機落地還意猶未盡。
這次被夾在兩個大漢之間,我左側的大漢比說書人右側的高壯,他的手臂跨在我左側的扶手,逼得我往說書人那側擠。我的大漢不講話也面無表情,一路上幾乎都在睡覺,於是每當我們要起身伸伸腿,要向說書人的友善大漢借過。
我睡睡醒醒,說書人在看電影或玩2048。醒的時候,我不想在黑暗中盯著發光螢幕看,據說這樣傷眼,大多去廁所前的空地伸展動一動。我已經開始思念家犬雞蛋,擔心她會不會乖乖吃飼料機定時落下的飼料。說書人看比特犬尋家的電影,我試著看了幾分鐘,卻一直想到雞蛋,如果雞蛋不見了怎麼辦?光是浮現這個念頭就讓我淚眼婆娑(說書人很驚訝地看著我:「妳哭了喔?!」)有了自己的小狗之後,我反而無法看任何狗狗電影了,誰叫狗狗電影總是迷途要找家呢?
最後幾個小時,我的眼眶愈來愈脹痛,而說書人愈來愈頻繁抱怨右邊肩頸的疼痛。飛機上,我總是將背包放在前方座椅底下,為了要方便我拿眼罩、耳塞、筆記本、筆,以及所有我想像中需要的東西。我從背包掏出了中醫診所的薄荷香茅藥膏,那是說書人非常不喜歡的味道,她形容那是經過老人身邊會聞到的味道。然而,那藥膏是我頭痛、胸悶、腰痠、疲勞、蚊蟲叮咬的救星。我幫說書人塗抹抓抓肩膀,一起成了兩個老人。
回到地面那刻,我們開心的不得了。在希斯洛機場內找了一間寬敞明亮的餐廳,點了英國著名的炸魚薯條與草莓奶昔。草莓奶昔紮實濃濃奶香,完全沒有麥當勞奶昔內的碎冰沙,本以為要破中醫戒喝冰品,幸好只有微涼。炸魚薯條又脆又香。吃飽喝足,我在候機室椅子上仰躺昏迷了45分鐘。
本以為最後一段飛行會很輕鬆,沒想到飛機開始降低高度準備降落時,我的左耳開始隱隱作痛,吞口水、打哈欠都沒用。最後10分鐘,我落入地獄般煎熬,確實感知耳膜的存在,它已經緊繃至極限,嘰嘰作響,外界聲音變得模糊,我從沒遇過這個狀況,恐懼彷彿要撐破胸腔。落地是冰島時間晚間10:55,耳朵仍隱隱作痛,被什麼蒙著耳,聽覺沒有恢復。
總計從台灣飛香港1.5小時,香港飛倫敦14小時,倫敦飛冰島3小時,在天上的時間18.5小時;加上轉機等候時間8小時,總共是26.5小時。
Europe Car租車公司在機場大廳,金髮面無表情的櫃台小姐告訴我們被升等了,租到了一台更大且全新的KIA休旅車。說書人覺得開新車反而壓力更大,沒有很開心。實際上看到新車時,還是忍不住哇哇幾聲,笑開了嘴。我想要像秀展女郎一樣趴在車子上合照,但引擎蓋實在太高了。
旅館在7分鐘路程外,看到床的時候幾乎要落淚了。痛快的洗了冰島恆溫又充沛源源不絕的熱水澡,懷念的微微溫泉臭蛋味。說書人沾到床就立馬睡著了。
當地時間凌晨12點多,天色還是微亮的。原來太陽雖然12點會下山,漆黑的夜仍然不會來。
- 住宿:BB Hotel Keflavík Airport (Keilisbraut 762, 235 Keflavík)
含早餐、停車場、共用衛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