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選劇｜2019，我們追不完的劇集

嘿，我們正身處於電視的黃金年代。除了無線與有線電視台外，影音串流頻道的崛起與激烈競爭、網際網路的普及化、大量人才轉戰小螢幕、電腦動畫技術愈發成熟、影集篇幅讓創作者可以細心鋪陳角色關係與劇情轉折等因素，使得影集的精彩與複雜度更勝電影，加上越來越多影迷習慣在手機、平板、電腦上看劇，更讓「追劇」成為當代人的生活日常。

這個時代的影迷們，大概都有著相似的心情：一方面感到幸福，能夠看到更多有趣的作品；一方面也陷入「影集永遠追不完」的焦慮中。這篇文章只能稍稍觸及部分作品（時間有限），不完備處請多見諒。

今年台灣電影與電視都熱鬧滾滾。電影方面，上半年台片票房冷颼颼，下半年接連推出《下半場》、《返校》、《陽光普照》等片，口碑與票房皆獲得不錯成績，替低迷的電影圈打了劑強心針。

相較於電影圈的慢熱，台劇倒是火熱一整年。今年三月，由台灣公共電視、CATCHPLAY 和 HBO Asia 合作推出的《我們與惡的距離》，一開播就收視口碑鼎盛。《我們與惡的距離》透過大數據進行資料分析，將結果導入劇本，以隨機殺人、網路霸凌、精神疾病等議題做為故事主軸。呂蒔媛女士的劇本，不走簡化的善惡二分法，細膩鋪陳角色或正義或盲點或悲哀或無奈的不同面向。出色的劇本、精良的製作以及搶眼突出的演員群戲，改變了觀眾對台劇的想像，也讓《我們與惡的距離》成了上半年的現象級作品。

隨後，改編自江鵝小說的《俗女養成記》，講述 39 歲的上班女郎陳嘉玲面臨人生的轉捩點，剛結束一段愛情關係的她，一邊懷疑自己的決定，一邊憶起自己的成長點滴（爬梳台灣過去 30 年的發展史）。《俗女養成記》全部 10 集，劇情幽默輕鬆逗趣又不流俗，一舉創下華視過去 13 年來，自製戲劇的最高收視成績。

2019 年底，網飛（Netflix）推出首部華語影集《罪夢者》，無論是前導預告、演員組合以及主題曲等，都有效勾起觀眾對這部作品的期待。影集於十月底上線，網路瞬間湧出大量負面評論，儘管仍有不少觀眾對影集抱持正面意見，認為影集雖有缺點，但不失為一個勇敢的嘗試；但更多的觀眾對本劇恨之入骨，提出剪輯紊亂、時代感不明、台詞與口音尷尬、打鬥戲過於冗長、插曲偶爾流於大型 MV 的空泛等等批評。先不論《罪夢者》到底是好或爛作品（我個人是屬於「很喜歡」的那一派），它推出前累積的期待值與推出後的熱烈論戰，證明今年台劇市場的熱度。

今年全球電視迷最期待的作品，莫過於 HBO 的《冰與火之歌》最終季。觀眾引頸期盼冰與火的戰爭將如何結束、角色的歸宿、以及誰將坐上鐵王座等。《冰與火之歌》最終季一如預期創下驚人的收視紀錄（全美將近兩千萬人口同步收看），並在艾美獎獲得最佳戲劇類影集等多項大獎肯定。然而，最終季在知名的 IMDb 網站上，觀眾評價一路下滑，最後一集甚至只有慘澹的 4.1 分。對於最後三集極度不滿的冰火影迷們，甚至在網路上發動連署希望 HBO 可以重拍這一季，讓人見識到一部影集的魅力與影響力，如何大程度地牽動影迷的心。

無論如何，《冰與火之歌》將電視影集拉到一個新高度（製作水準）：電影能做到的，電視影集同樣能做到。該劇培養了一群數量龐大的死忠影迷，HBO 當然不會放過這隻金雞母，目前《冰與火之歌前傳》已經在緊鑼密鼓地籌備拍攝中。

相較於《冰與火之歌》最終季的評價大崩盤，網飛招牌影集《怪奇物語》第三季，維持住相當不錯的水準，除了必備的怪奇元素外，編導藉由大型購物商城的崛起，探討時代的變遷，不只是消費型態的轉型，更是青春期的孩子們開始追求自己人生的轉型，而他們的父母與童年夥伴無力阻止新時代的來臨，只能被迫面對（接受）別離時刻的到來。

《怪奇物語》是網飛少數會主動公布收視數字的作品，原因一是它的收視成績亮眼，對網飛有加分作用（鞏固串流平台的領跑地位），二是為了能跟上話題，每一季推出都能增加不少新的用戶數量。當然，《怪奇物語》也有它的隱憂，當劇中討喜的童星們慢慢長大，這套作品還能不能繼續吸引觀眾看下去？有待觀察。

串流平台的劇集如何跟電視頻道做出區隔？除了更多羶腥色的畫面、更大膽多元的題材選擇外，《黑鏡：潘達斯奈基》的推出，正式用來測試「互動電影／影集」的可能性。影片長度約 90 分鐘的《黑鏡：潘達斯奈基》，交由觀眾替主角做選擇，不同的決定就會產生不同的結局（如果觀眾不做出決定，節目本身也會自行選出發展方向）。

有趣的是，《黑鏡：潘達斯奈基》的主角史戴分在某一場戲突然「意識」到有人（觀眾）正在操控他，因此出現反抗行為，違反觀眾給予的指令。史戴分的反應看似掙脫觀眾的掌控，實際上他並未脫離控制，或說觀眾並不是這部作品真正的主導者，《黑鏡》的幕後團隊才是。史戴分（角色）的自由意志，依然受控於後端的「設計者」，史戴分只能存在螢幕中，永遠逃不出創作者的手掌心。

互動式影集會不會成為串流平台的新武器？單就《黑鏡：潘達斯奈基》而論，它很有趣，但「互動」卻會影響「觀看」的流暢度，對一部戲劇作品來說反倒成了一種干擾。網飛的另一部互動節目《貝爾對戰荒野》（You vs. Wild）邀請觀眾參與主持人的冒險之旅，幫助主持人選擇他的下一步，抽離掉劇情、把節目當成有趣的親子互動遊戲，看起來是不錯的嘗試，但我試著玩了一集，很快就失去了新鮮感與樂趣。

如何賦予「互動」一個意義（必要性與特殊性），會是未來這項技術能否被廣泛使用的重要關鍵。

不同於無線或有線頻道受制於「固定」的節目播映時刻，串流平台可以同時推出多部電影與劇集，任由觀眾隨時隨地隨選隨看的方式，顯然要自由許多。這個優勢也讓很多不被傳統電視台接受的企劃案，得以在串流平台找到出路。

過去幾年，有不少「怪得有趣」的影集在串流平台受到觀眾的注意與討論：例如人跟動物同處一個空間的《馬男波傑克》，講著過氣明星的空虛與墮落人生，對他以及身邊友人的影響；或是 18 部動畫短片集結的《愛 X 死亡 X 機器人》，畫風多元多變（畫面大膽血腥裸露），宛如動畫萬花筒，看得人眼花撩亂。

獲得艾美獎多項提名肯定的《俄羅斯娃娃：派對迴旋》，講述主角娜迪亞在她生日當天發生意外死亡，接著又在生日會上重新甦醒，如此反覆生死輪迴。娜迪亞得和同樣困於時空迴旋的男子艾倫攜手合作，才可能逃出停滯的時間地獄。《俄羅斯娃娃：派對迴旋》是影集版的《今天暫時停止》與《忌日快樂》綜合體，藉由時空元素來看人的裹足不前，並以俄羅斯娃娃做為隱喻，唯有一層一層撥開自我外在的武裝，才能看見內裡核心的真我。影集節奏古怪又迷人，觀眾與影評都有正面評價，第二季預計於明年推出。

同樣有著時空穿梭元素的《先見之明》（The OA），敘述一名神秘女子從跨海大橋摔落水中，隨後被人救起。一對夫婦從網路影片認出該名女子即是失蹤多年的養女樸蕊。養父母與樸蕊再次相見，驚訝於原本失明的養女竟已恢復視力。新聞媒體對樸蕊的遭遇甚感興趣，想知道過去幾年間她究竟去了哪裡，又為何能夠恢復視力？

《先見之明》第一季於 2016 年推出，劇情融合社會案件（綁架案）、神秘學、心理學等元素，探討階級、性別、死亡、意識等議題。第一季結局令觀眾感到錯愕，樸蕊究竟是穿梭時空的能力者或者精神病患？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時隔三年，《先見之明》終於推出第二季，劇情腦洞大開，世界觀更加複雜，內容混搭《大開眼戒》（神祕組織）、《星際效應》（不同維度空間的穿梭）、《我們》（提到上下層世界，兩種階級與教養環境帶來截然不同的觀看世界方式）、《全面啟動》（夢境與現實關係）、《驚心動魄》等片，詭異、華麗、懸疑、令人摸不著頭緒。

《先見之明》第二季結局落在一個非常微妙的「點」上，相信喜愛這套作品的朋友，看完第二季應該都很好奇第三季會怎麼發展下去（主創預計推出五季）。然而《先見之明》龐雜的敘事、巨大的世界觀、特異的敘事風格，都讓它難被主流觀眾所接受，目前已經確定無法續訂第三季，影迷只能無奈地接受它的「不完整」。

這讓我想起《馬男波傑克》的主創拉爾菲爾．鮑伯．瓦克斯伯格（Raphael Bob-Waksberg）在一次訪談中說過的話：「就我的理解來說，當時網飛的模式是給劇集時間去建立觀眾。他們似乎已不再採用這種模式，我認為這很可惜。」指出串流平台的營運方式已經開始轉型，為迎戰更多平台的搶食大餅（Disney+、Apple TV+ 紛紛於年底投入戰場），各平台莫不卯足勁推出一部又一部可能會引起話題的作品，但只要收視數字不盡理想，立刻腰斬。這樣的營運模式勢必會對一些較為冷門（非主流）的作品，帶來不小的衝擊與影響。

串流平台的崛起讓不同題材的作品得以上線，但在商業盤算與考量下，這些作品也可能撐不過幾季，快速進入汰舊換新的循環。

超級英雄不只揚威大銀幕，小螢幕也可見到他們的身影。包括從前播出時創下收視佳績的《新超人》（Lois & Clark: The New Adventures of Superman）和《超異能英雄》（Heroes），或是漫威與 DC 近年推出的一系列英雄影集：《潔西卡瓊斯》、《夜魔俠》、《閃電人》、《高譚市》等。

今年又有幾部超能英雄影集推出：網飛的《雨傘學院》改編自同名漫畫，敘述 1989 年某日，世界各地多名女子突然懷孕並於一日內產下嬰兒，一名神秘億萬富翁尋訪各國，收養其中七名嬰兒，將他們培養成超級英雄，做好拯救世界的準備。這群孩子以高超武藝成為媒體寵兒，卻又因為成員失和而解散，直到多年後，養父的葬禮才讓他們重新聚首⋯⋯

《雨傘學院》前半場花了很多篇幅細述這群各分東西的異能者的心結與陰影，導致故事節奏偏緩，容易令人感到不耐，幸好中段開始，主角們開始拼湊與解開當年養父將他們聚在一起的秘密和原因，影集才變得緊湊好看起來。

不同於《雨傘學院》的倒吃甘蔗，Amazon Prime 推出的《黑袍糾察隊》（同樣是漫畫改編）上線未久，立刻引起影迷的熱烈討論，IMDb 的評分一度衝上 9.4 的高分（目前是 8.8 分）。《黑袍糾察隊》第一集用殘暴血腥畫面、表裡不一的英雄形象與背後操作的公關財團，以及平民百姓向英雄討公道等情節，牢牢抓住了觀眾的目光。

《黑袍糾察隊》從造神與偶像崇拜（顛覆英雄形象）聊到女權意識的抬頭、再探討不對等權力（財富、能力）的威脅等，每一集都能丟出些有意思的主題，並從不同角色的成長與墜落，翻轉觀眾對單一事件的看法。只是《黑袍糾察隊》第一季收尾前，劇情已經出現疲態，畢竟「超級英雄是公關媒體操作下的產物」的觀點，到了影集後半段已經不再讓人感到新鮮。《黑袍糾察隊》確定會續訂第二季，未來該如何維繫住劇本的高度？成了編劇的一大挑戰。

越來越多的串流平台，為滿足（開發）不同地區的觀眾（在地化），除了收購他國的影視作品，也積極跟不同國家合作，推出非英語發音影集，例如 2017 年的《通靈少女》就是第一部在 HBO 播出的華語發音影集、《罪夢者》則是網飛的首部華語劇。

驚悚劇《神聖遊戲》是網飛跟印度合作的第一部原創影集，劇情敘述惡名昭彰的通緝犯賈內希．蓋頓德消失多年後突然現身孟買，蓋頓德選擇在警探薩塔面前自殺，並在臨死前警告他：25 天後，孟買將有重大災難發生⋯⋯《神聖遊戲》有個引人入勝的故事綱要，影集也拍得不差，只是影像風格偏向英美影集，少了分寶萊塢電影特有的生猛趣味活力。

金成勳導演的《李屍朝鮮》和武正晴導演的《AV 帝王》算是今年英美劇集外、台灣觀眾最捧場的兩套作品。《李屍朝鮮》的技術水準極高（服裝、美術、攝影尤其突出），劇情結構完整，把政治權謀鬥爭、活屍類型、人性良善與卑劣與階級差異等元素，完美融合一起，打造出一部娛樂性極高的佳作。

武正晴導演的《AV 帝王》，訴說 AV 帝王西村透的傳奇崛起過程。聳動的題材與大膽的裸露畫面，或許能夠快速吸引觀眾的目光，但真正讓影迷們死心塌地地一集又一集追看下去的動力，來自導演流暢的敘事技巧、熱血又勵志的情節，以及一群毫不扭捏又極具明星魅力的演員群戲表現。

HBO 播出《冰與火之歌》最後一集後，評價大崩盤，瞬間爆出一波「退訂 HBO 潮」，幸好接續播出的《核爆家園》，憑藉嚴謹考據的內容，詳實描述車諾比核電廠爆炸事件的始末。這部讓人看得心底發毛的災難影集，一推出即刻獲得影迷廣大迴響，隨後在艾美獎上一舉囊括最佳迷你影集、劇本、攝影等多項大獎，順利贏回 HBO 收視觀眾的信心。

網飛的迷你劇集《別人眼中的我們》改編自真實事件，敘述 1989 年4月，五名黑人青少年被控性侵與傷害一名白人女性，他們在警方與檢調單位的恐嚇和誘導下，寫下扭曲真相的自白書，入獄服刑多年。《別人眼中的我們》從五個黑人青少年的冤獄故事，來看黑人族群在美國社會遭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以及出獄後飽受歧視的眼光，導演 Ava DuVernay 沒有把影集拍成賣弄淚水的煽情作品，而是透過人的盲點（當信念過於強大，人們往往會為了符合自身的信仰，選擇漠視真相，並將謊言視為唯一的真實）來探討悲劇事件的成形（這樣的故事放在當代美國，依舊適用）。

不同於美劇，英國影集有一種特殊的質感，非常地吸引我。根據同名漫畫改編的《去 X 的世界末日》於 2017 年推出，描述性格孤僻陰鬱的少年詹姆斯，計畫殺掉女同學艾莉莎，一趟亡命之旅意外融化兩個孩子的心，讓他們學會了「愛」；古怪的劇情與角色設定、以及兩位年輕演員對戲擦出的亮眼火花，都讓影迷為之驚艷。《去 X 的世界末日》於 2019 年底續推第二季，儘管演員表現依舊亮眼、結局也收得出色，但第二季欠缺了第一季渾然天成的「古怪的可愛」的神采。

2019 年初推出的青少年性喜劇《性愛自修室》，述說 17 歲處男歐帝斯的母親是性治療師，母親習慣分析兒子的心理狀態，歐帝斯在耳濡目染下，學會了些心理諮商皮毛，並透過酷酷女同學梅芙的牽線，當起同學們的性愛診療師⋯⋯。《性愛自修室》跟《去 X 的世界末日》一樣：男主角都是蒼白彆扭的青少年、女主角習慣用滿不在乎的神情作為武裝與掩飾。然而《性愛自修室》的劇情沒有《去 X 的世界末日》的驚喜連場，而是靠著幽默的情節以及出色的演員獲得不少觀眾喜愛，這部青少年校園性喜劇確定會續出第二季。

另外，2018 年推出的《北愛少女》，故事背景設於北愛與英國政府對峙的年代，描寫一群自稱是北愛少女的女孩們（但裡面有一個大男生）面對動盪生活的各種心情小故事。影集捨棄淺淺微笑或淡淡哀傷等細膩情緒，表演方式向「馬景濤」致敬，情緒大起大落，激動聒噪，一開始看不習慣，但跟上影集的喜劇節奏後，就會陷入北愛少女的瘋狂搞笑情境無法自拔。《北愛少女》第二季於今年中續推第二季，以加倍誇張搞笑的方式探討種族、移民、宗教、抗爭等嚴肅議題，非常精彩。

看完英國少年少女的故事，也別錯過熟女影集《邋遢女郎》（Fleabag）。經營天竺鼠咖啡館的邋遢女，心中藏有一個哀傷的秘密，令她有著自滅傾向。邋遢女努力想讓自己振作，但生活與人際關係卻是一再出狀況⋯⋯

《邋遢女郎》影集有兩大亮點：一，女主角會不斷打破第四道牆跟螢幕外的觀眾對話，算是她內心聲音的呈現，這個不算特殊的表現方式，到了第二季竟變成一個非常奇妙的轉折，賦予了這個設計有趣的意義。二，《邋遢女郎》的好看，不只是劇本對白寫得精彩，演員群戲更是火花四射，包括女主角 Phoebe Waller-Bridge、《新世紀福爾摩斯》的 Andrew Scott 以及《真寵》的Olivia Colman 等，看得人目不轉睛。

《邋遢女郎》是今年艾美獎的大贏家，榮獲最佳喜劇影集、喜劇類導演肯定，也讓主創兼女主角Phoebe Waller-Bridge 獲得最佳劇本和女主角獎殊榮。喜歡英國喜劇影集的朋友，千萬別錯過這部作品。

未來還有哪些影集值得期待呢？網飛奇幻大作《獵魔士》，改編自波蘭作家安傑．薩普科夫斯基（Andrzej Sapkowski）創作的系列小說，故事與《冰與火之歌》有些相似，兩部作品都有史詩戰役、大量神話、各種奇幻生物以及不同國家與族群間的政治算計與鬥爭等。

《獵魔士》原是短篇小說，受到讀者歡迎後，發展成長篇故事，接著又依據小說內容推出名為《巫師》的電玩遊戲，銷量超過四千萬套。《獵魔士》第一季於 2019 年 12 月推出，早在影集上線前，製作團隊已經率先宣布會續推第二季，很有信心這部奇幻之作會創造一波追看風潮。

迪士尼串流平台 Disney+ 於 2019 年 11 月推出，旗下握有漫威、皮克斯、星際大戰等知名 IP 的米老鼠帝國，被視為網飛的強大對手。迪士尼推出的首部原創影集《曼達洛人》（The Mandalorian）是《星際大戰》的系列作品，故事時空設於銀河帝國滅亡後、第一兵團出現前的一段時間，一名遊走銀河系的曼達洛人的冒險事蹟。《曼達洛人》推出後獲得非常正面的評價（尤達寶寶更是萌到讓很多影迷的心為之融化），順利打響迪士尼串流平台第一砲。

2020 年，迪士尼頻道還將陸續推出漫威系列影集：包括《獵鷹與酷寒戰士》（The Falcon and Winter Soldier）和《洛基》（Loki），另外，皮克斯也將推出《怪獸電力公司》續作影集《Monsters at Work》等。

除了網飛與迪士尼，Apple TV+ 串流頻道同樣在今年 11 月登場，找來史蒂芬．史匹柏、歐普拉、J.J. 亞伯拉罕等人合作，預計推出多部自製影集應戰，目前上線的作品有：珍妮佛．安妮斯頓（Jennifer Aniston）和瑞絲．薇斯朋（Reese Witherspoon）主演的戲劇影集《晨間直播秀》、水行俠傑森．摩莫亞（Jason Momoa）主演的科幻災難劇《末日光明》、近年強勢回歸的奈．沙馬蘭導演的恐怖影集《靈異女僕》等，豪華卡司與堅強幕後團隊陣容，確實吸引不少影迷目光，但目前仍未出現一部引起廣泛討論的劇集。

同樣在年底連發強片的 HBO，接連推出影集版《守護者》與奇幻小說改編的影集《黑暗元素》，兩部作品都獲得正面評價；明年 HBO 還將推出史蒂芬．金同名小說改編的《局外人》（The Outsider）、妮可．基曼和修．葛蘭主演，改編自珍．漢芙．克瑞茲（Jean Hanff Korelitz）驚悚小說的《The Undoing》、今年艾美獎大贏家《邋遢女郎》主創 Phoebe Waller-Bridge 的全新浪漫喜劇《Run》等。

而在台劇部分，已經拍攝完成的政治驚悚劇《國際橋牌社》預計會在 2 月上映，改編自林立青著作的《做工的人》則是台灣首部大型工地實景拍攝劇集，共有六集，也將在上半年推出。

我個人最期待的作品，莫過於曹瑞原導演的新劇《傀儡花》，改編自小說家陳耀昌的長篇歷史小說，故事以 1867 年台灣恆春半島發生的羅發號事件為主題，描述台灣社會不同族群與西方國家間產生的摩擦與衝突。這部影集將以大河劇形式製播十集，影片獲得前瞻基礎建設計劃補助，每集預算高達 1 千 5 百萬台幣，總預算高達 1.55 億台幣，是台灣電視作品少有的大手筆製作，令人期待。

當然，我們可以把時間跨度再拉長遠一點（來到 2021 年），改編自吳明益小說、楊雅喆導演的《天橋上的魔術師》，預算同樣高達 1.55 億台幣，故事發生在西門町的中華商場，製作團隊除了會搭建一棟三層樓的實景建物外，還會搭配 3D 模型，利用特效與數位素材，重現中華商場風華。小說精采，加上對楊雅喆導演的信心，相信《天橋上的魔術師》能夠為台製影集帶來新的氣象。

隨著線上影城與串流頻道的盛行，觀眾得以像《星際效應》的男主角，恣意穿梭不同維度空間，看見最新的影視作品，也能回溯過往，快速擷取舊有的影像記憶。

在此特別推薦一部 2010 年的作品：湯淺政明導演的動畫影集《四疊半神話大系》，改編自森見登美彥同名小說，內容敘述一個住在「下鴨幽水莊」的大學生，期待自己擁有多彩繽紛的大學生活，然而事與願違，他的朋友小津一天到晚惹麻煩、喜歡上黑髮學妹的大學生、遲遲不敢跟學妹表明心意、校園生活老是搞得一團亂等，大學生覺得自己虛擲兩年光陰，期盼一切能夠重頭來過⋯⋯。

《四疊半神話大系》的劇情會讓人想起《彗星來的那一夜》與《午夜巴黎》，關於平行時空（人生）的不同選擇與出路，有點無厘頭的劇情，混搭上神話、奇幻、科幻、甚至濃濃的純愛元素，調配出一部既狂野奔放又富人生哲理的上乘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