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第四章,八月和克絲婷詢問路人費恩該往哪個方向走才到得了文明博物館,八月告訴費恩:「聽說那裡收藏著舊世界的藝品。」,聽八月這麼說,費恩先是笑了,然後反問:「舊世界的藝品?年輕人,我這樣說吧,這整個世界就是一座收藏舊物的博物館啊。你們什麼時候看過新車了?」
費恩的說法聽來不無道理。文明博物館猶如一條界線,區分哪些是「藝品」哪些是「非藝品」,然而身為讀者的我們,並不會基於八月愛讀的詩集、克絲婷隨身攜帶的漫畫和玻璃紙鎮未被博物館收藏而認定它們是「非藝品」,相反地,正因有行者交響樂團四處巡演,整個新世界才能像費恩所形容的,成為一個收藏舊世界所有物品的地方,每項承載過往種種意義的物品,都具備獨特的藝術性。
所以克絲婷才會對燈具格外著迷,她喜歡把燈具當成考古遺跡那樣欣賞,想像電力通過的畫面和感受。要是沒有燈具,在缺乏實物憑藉的情況下,她的想像將變得太過虛幻。畢竟在新世界裡,足以讓克絲婷懷疑記憶可靠度的事項實在太多了,難怪她自認浮現腦海的場景是想像而非回顧。
到了第五章,克絲婷突然想起吉梵,頗令人意外,可能是圖書館員馮蘇瓦.迪耶羅給她看的倒數第二期《紐約時報》喚醒她的印象。換個角度比喻,涵蓋新舊虛實具體抽象各式主題的圖書館,似乎也像一座把博物館收藏進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