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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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攝影/凌谷

犬儒戴奧真尼斯(Diogenes,第歐根尼)每到晩上就打着火把尋找“真正的人”——他一直都找不到的就是那些真正清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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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鬧市人流中忽然駐足四顧,你會發現來往的人和車就像落在河流上的葉子,被一種無形的意志和欲望推動着,仿佛只為了循環往復這個虛無的動機。

為了維持世界這個“虛而不屈、動而愈出”的發動機,為了體內焚燒的欲望,我們像煤塊一樣不斷投向烈火,在痛苦與快感中化為灰燼。

給我印象最深刻的廣告片:從一位孕婦在醫院分娩開始,一個肉團從孕婦胯下像炮彈一樣轟然迸出,沖破玻璃窗向藍天呼嘯而上,那肉團在雲端迅速成為嬰兒,再由嬰兒變成小童,在炮彈高速行程中,小童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就長成了少年,從少年到青年,青年到中年,彈程開始循拋物線向下飛去,中年到老年,老年到病危,最後直接跌進墳場,以在空中俯視那葬禮的畫面結束。也許那短片的沖擊力實在太大了,最終被禁,但我認為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智慧之作。它向我們揭示一個真相:生命如露亦如電,我們來去匆匆,在被命運驅使下,正在麻木不仁地浪費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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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有一種清醒的幻覺,但其實這種清醒往往只足以維持循環往復、麻木不仁的生活,在那種生活裡,我們更像是被某些指令操控着的機器。留意一下自己頭腦裡波濤般的思緒,看看哪些是屬於自己的,哪些是別人硬加給我們的,哪些是來自生殖功能的,哪些是從書本裡裡拿來還沒來得及消化的謬論,哪些是來自智慧的光芒。

在永無休止的工作、睡眠、玩樂、交際的時刻裡停下來,放下心裡的擔憂、苦悶,甚至放下那稍縱即逝的快樂,看看自己是否清醒,想想自己的一生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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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來,看看天上的藍天與白雲,看看雲天傳達的虛無與美,看看自己在路軌般的生活中得到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犬儒戴奧真尼斯(Diogenes,第歐根尼)每到晩上就打着火把尋找“真正的人”——他一直都找不到的就是那些真正清醒的人。孔子說:“人莫不飲食,鮮能知味也。”人們即便是吃東西的時候也在無意識之中。

哪怕就那一刻,如果能保持一刻的清醒,天地當張開更大的時空,讓你的心靈展開更大的翅膀,飛向更高的智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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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 散文集《從愛到虛無》(港澳購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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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永恆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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