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賓館,織又被拋到床上。自從第一次被什麼人推在床上、望向天花板,織就喜歡這種感覺——啊,原來是這種感覺啊,一點空間感暈眩又一切變得很透明。性是一種你永遠看別人演的、和當你自己投入之中是完全不一樣的。
胡亂想著很久以前的事,諾大的男性身軀覆蓋在織的懷中。織的長髮散亂在床上,以雙手環抱男人後腦、正眼直視接納男人的懷抱。
正當織心不在焉,男人掀起織的上衣,忍不防地以溫熱的舌頭吸允織的乳頭,「啊」,織忍不住叫了一下。男人一面輪流進攻織的乳尖,一隻手緩慢地游移於織的乳房下緣、手臂內側和小腹之間。懲罰織的心不在焉,織的心思空白,沉浸在浮現的快感中。
忍到受不了又總是在被下探前愕然中止的織,反過推開男人,作勢讓男人在稍硬的床上站姿,織跪姿地對著男人的胯下緩緩吞吐,一面按壓男人豆粒般的乳頭。翻開的龜頭在織的嘴中前後,想起正在替男人口交的自己和男人肌肉傳來的抖動,織感到隨著口交的韻律自己身體的燥熱逐漸被喚起,底妝下的泛紅,髮尾散亂黏在微微滲汗的額頭。由織主導的集中刺激從下體擴散到男人全身,男人不自覺以相同節奏回應正在一邊口交的織的圓潤乳房,織的悶哼聲逐漸加大。
男人推開織,織正在從口交後調整呼吸,被男人推倒,將織的雙腳抬至男人肩膀,雙膝之間是炙熱的正要挺入。忍著被稍微撐開擴約肌的疼痛,織正一面從暈眩中回復清醒,一面接受由男人主導的抽送。織將視線撇開頭,不想和男人眼神靠得太近。支手遮住嘴,遮蓋自己的歉意。自己的身體終究不是真正的女人。
在抽送的搖晃中織清醒了,反推男人臥床,自身跨坐在男人身上。調整進入角度,上下起伏,一手壓著自己乳房,一手抓著男人的手撫摸自己在男人仰俯前展露腰身的胴體。織閉起眼睛,稍早的清醒已又切換到無法思緒的暈眩。
男人閉眼享受眼前景像,兩人逐漸快達高點前,將織壓身推倒,讓織雙手肘支撐身體呈趴式,接受男人從後而來的施禮。男人看穿心思,客套抓住織的反手,讓織更加興奮,呻吟聲徹響房間。
一面猛烈抽送,男人微露青筋的右手伸向前刺激織半充血的陰部,David知道,唯有在這時候,才能稍微抵消像織這類人對自己陰部被觸摸時的抗拒感,只能在半醒半暈之間才能勉為接受。隨著抽送、隨著抽送被男人從後方套弄的陰部和想像中正在被上著的自己,由男人掌控的快感中迎來織的高潮。
到達後伏趴前身的陰部滴下幾滴液體,織知道自己的身體始終無法像女人一樣持續高潮,在稍微的顫抖和喘氣中,男人忽然將由他生活累積無法言語的話語,化作對織臀部的猛烈拍打。織無言語地接受,男人一面同時用粗糙手繭撫摸織的背部,沿續高潮後的餘韻,最後將織翻回仰俯,抬高雙腳,以男人漲紅的大腿肌迅速抽送迎來屬於男方的高潮,灑落在織微微脂肪的小腹上。
David一面遞房間面紙盒讓女方擦拭,一面絲綢質感的賓館棉被覆蓋在織的身上...
織在住所公寓擺著買回來的蛋糕,等待男孩回家。傍晚黃昏,男孩轉開鑰匙,映入眼簾的不是雀躍,而是一臉歉意。「對不起,那個...」男孩的嘴剛張開
織的眼皮忽然張開,被做著的夢驚醒。
原來是夢,但已經好久好久、沒再夢到那一天了。織回過神,剛才正在賓館和David做愛,竟然不小心睡著了。還好枕頭邊沒流口水,也沒哭出來,不然在炮友前被看到真是太丟臉了。
隨著織的目光尋視,棉被只留著David稍微躺過的一點點形狀,正坐在床邊梳妝鏡的椅子上,點著大白衛,像在等待織醒來的樣子。「賓館可以抽菸哦?」織從做愛後乾沽的喉嚨發出聲音。「老顧客了,VIP房特例的。」David一面回答問題,一面將未完全燒完的菸在灰缸按熄,起身從房裡小冰箱拿出杯水。兩個杯子放在桌上,一杯緩緩倒入威士忌液體,放入冰塊,一杯擰開氣泡礦泉水,「要喝哪個?」David問。
織一面從性愛後的身體和驚夢中回復,抓著棉被不太好意思地接起水杯,沁了一口濕潤喉嚨後,將杯子外的凝結水珠按在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房間已經延到中午了,妳醒來後要提早離開或白天再離開都可以。」織點點頭,又讓炮友破費了不太好意思。
「妳和我老婆見過面了?」
「你怎麼知道了?你老婆有和你說?」織尚未回神,又被這一句問題丟醒。
搖搖頭。「不需要說也沒必要主動問,一種感覺,自然就會知道了。」David說,一邊再點燃今晚不知第幾根菸。「還是告訴妳一點好了。」等待織逐漸回復,David用極緩慢的方式說,像眯眼地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我大三的時候,雅惠才剛大一入學,是同一個系上。學長都要辦營新營隊——妳知道的,每年最好的女新生在這時都會馬上被一群學長分搶走,在大一上學期前就大勢底定了。一群男人就是這樣無聊的生物。那屆大一,也許不是顏值最高,但適中的身高、適中的體重和T恤下無法遮蓋的胸部,最吸引我們一群學長注意。最吸引的或許不是身材,而是她顯露出的個性,單純傻氣。是我們這種老了的男人們所沒有的東西。」才大三說自己老人?
「那時男生間開玩笑,唉David你先去把她吧?你沒把到再換我們哥們輪流試。男人間起哄般。結果還真的成真了——我開著賓士使詐讓她抽鑰匙——從此,就變成現在這樣了。」織無聲地聽著那個男孩與女孩、完全不屬於她的別人故事。
「就這樣,雅惠大一耶誕節時就和我交往了。大二開始,索性就直接搬到我的校外租舍,同居生活。」
「從此,雅惠就再也沒有和班上任何女同學往來了。也許是女人之間的傳聞風評。她也沒有任何其它的同學、朋友往來。整天生活就是在我的宿舍做愛、洗澡、買飯,連課業都是虛應應付。一般人不是大三就會考研、考公職,多少開始準備嗎?但她沒有。自從和我交往後,她完全以我為生活中心。我把她拐到床上,像是把她的整個大學生活硬生剝奪一樣。」織感意外,從來不說話的炮友竟然一次對她說這麼多話,而且還不是關於自己的事。
「結果,她成為我的公主,我卻像把她關在富麗堂皇的城堡裡一樣。」David嘆了口氣,熟稔地按熄數不清第幾隻的菸。
「噗」織忍不住笑出來,「什麼嘛,好像《NANA》裡的Takumi對蕾拉的台詞一樣。」
David斜視一眼,跳到床上,又再欺負了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