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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含怒奪燈去，問君知是幾更天？ ——袁枚的詩，卡夫卡的情

「寒夜讀書忘卻眠，錦衣香盡爐無煙。美人含怒奪燈去，問君知是幾更天？」

這首《寒夜》詩，出自乾隆年間的才子袁枚之手，描寫一個男人看書看得入迷，到了深夜還因貪讀而慢待、冷落了愛侶，而讓孤枕難眠的美人起來，怒氣沖沖地奪燈、問罪。

袁枚將一個男人的智愛與情愛產生微妙衝突時的情景刻劃得有聲有色，想來應該是他的經驗談。雖未交代後話，但在美人奪燈、問罪之後，似乎只有放下書本，乖乖隨她上床安寢一途，也許還要加上道歉、賠罪。

我學生時代有大半時間獨居，夜裡經常躺在床上看書或孤燈下寫作，有時一直耗到到東方之既白才睡覺。當時孤家寡人，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結婚後，過了一段正常的婚姻生活，舊疾慢慢復發，又開始在夜深無眠時，打開我這邊的床頭燈看書，但已不像昔日那樣自在。在發現身邊的妻子因燈光而輾轉反側時，覺得她受到了打擾，我就會懷著歉意自行放下書本，關燈。

在有了自己的書房後，夜裡我改在書房看書、寫作或上網，經常得其所哉，直到早睡的妻子忽然出現在書房門口，面露莊嚴寶相，提醒我「早點休息吧！」我才驚覺已經凌晨兩三點，於是趕快關燈起身，回臥房睡覺。

因為自己有過這些經驗，雖然沒有像袁枚所說的那樣羅曼蒂克，但對他所描述的情景，也許有著比一般人較深刻的體會。

在知道小說家卡夫卡在寫給他未婚妻菲莉絲的情書裡，竟然也提到袁枚的這首詩（德文翻譯）時，我對我喜歡的卡夫卡就多了一些認識和感觸。

雖然卡夫卡的用意是在勸菲莉絲不要熬夜回他的信（深夜寫情書正是最情深意重的呀），但似乎也是在說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