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1,FIM國際法庭(CDI)最終對Andrea Iannone的禁藥案做出最後的判決。這位義大利車手被禁賽18個月,於此期間,他不得參加受到WADA興奮藥劑規費所約束的賽事。這包含所有由FIM或者任何國際與地區性的比賽。
根據規定,Iannone被禁賽的時間被大大的縮減。在一般的狀況下,禁藥檢測或所謂的非特定物質檢測(因為沒有一個完整確切的檢查名單)沒過的車手,將會被禁賽四年。
儘管CDI判罰18個月的官方新聞稿釋出後沒有對此案發表評論,Aprilia 跟Andrea Iannone的律師宣稱法庭接受了義大利車手所說吃到受汙染的肉而不小心攝取到這些物質的說詞。
Iannone陣營對於禁賽的期限還是很不滿,因為這禁令會讓他在2021年6月17之前都不能參賽,並且將向國際運動法院CAS上訴。義大利車手必須要4/21提起上訴。
Iannone 在CAS上訴獲勝的機會有多大?禁藥的案子很複雜,技術成分也很高,外行人很難理解與追蹤。讓情況變得更複雜的是,WADA 的規定跟一般的法律體系有不同:任何被指控服用禁藥的運動員均被視為有罪,必須找證據證明自己無罪。
為了弄清楚案例,最好是能專家談。匈牙利電視主持人兼記者Niki Kovács採訪了匈牙利反興奮劑組織總監Dr. Ágnes Tiszeker,徵詢她對本案的看法。雖然Dr. Tiszeker無法直接對Iannone 的案子直接發表評論,他還是對本案背後涉及更廣泛的問題提供很棒的見解。
對Dr. Tiszeker來說,了解證據的問題在哪是關鍵。她告訴Kovács說:「針對合成代謝類固醇來說,運動員必須證明他或她沒有故意服用。」。考量到運動員需要對所有進入身體內的東西負責,他們要證明整件事情是偶然,還是有門檻的。
Dr. Tiszeker說:「如果尿檢驗出合成代謝雄激素類固醇,運動員想聲稱是食物汙染要滿足三個因素。首先,該規則說,如果有人聲稱食物汙染,那要看運動員所處的位置,因為舉例來說,在歐盟,這個參考基準是不存在的,因為當局會控制肉製品以及活體動物。在這方面,中國跟墨西哥通常是危險區域,但亞洲國家也可能會提供受汙染的食物。「由於Iannone 的藥檢測試陽性反應出現在雪邦,而且他宣稱是在雪邦吃牛排時吃到受汙染的食物,這讓他的說詞有些可信度。」
Dr. Tiszeker解釋說,聲稱食物汙染的可信度還要看檢測到的物質。她說:「第二,我們要來看一下我們說的是哪種類固醇,檢測到的物質是否能存於肉中或是根本不可能用在動物身上。舉例來說,clenbuterol 是典型的例子,而stanozolol 則不能用在動物身上。」
但Andrea Iannone身上的樣本並不常見於動物身上。Dr. Tiszeker 解釋說:「Drostanolone 不是典型獸醫會用的藥,而且在興奮劑控制數據中也鮮少看到食物被drostanolone給汙染。」
Dr. Tiszeker 說:「當然,沒甚麼東西是可以排除在外的,當然這也可能是為什麼他只受到18個月的罰則,有鑑於這對他的運動表現沒有關聯。但獸醫通常不會使用drostanolone 這個事實暗示了另外一個污染途徑:例如補充劑,而不是肉。「濃度很低(1.15ng/ ml),所以這甚至可能是種汙染(不只是食物,甚至是補充劑);他的頭髮測試呈現陰性(不太可能長時間使用),但食物跟肉類產品要含有禁藥不太可能。」
Dr. Tiszeker說,如果Iannone 是從補充劑中攝入drostanolone ,那就很難宣稱他已經盡力避免食用受到污染的產品,這也合理的解釋了18個月的罰則。「如果不是從食品或是肉類製品中攝入,而是補充劑,就很難斷言有沒有過失或疏忽,所以要完全沒事是不可能的。事實上,我認為只禁18個月就已經是恩賜了。」
除了前兩個檢驗之外,還有第三個檢驗:進行檢驗的實驗室需要明確的指出受檢物所含的禁藥量可能是食用受汙染的食物所引起。Dr. Tiszeker 解釋說:「第三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的檢驗,檢驗的實驗室要明確的指出受檢物的禁藥含量是屬於受汙染等級,因為公差是零,就算是幾皮克的量也會顯示陽性反應。」
Iannone的律師宣稱義大利車手的尿液樣本檢出量增加是因為在熱帶地區高溫下比賽造成的脫水現象。但Dr. Tiszeker認為這只是藉口。「不論尿液中檢出量有多稀多濃,合成代謝類固醇的含量公差是零,特別是人體不會自行製造drostanolone ,所以裡面應該不能有任何含量。認定陽性反應是必須的,這邊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從判決角度來看,他們能接受含量少,可能是誤用受汙染的食物。」
Dr. Tiszeker也解釋了為什麼在Iannone的尿液樣本中會檢出drostanolone,卻沒有在另外檢驗且提交給CDI的毛髮樣本中檢出。「此外,毛髮測試也要列入考量。這不是強制性的,但這是好事,因為這能檢測出運動員是否有長時間使用類固醇,舉例來說鍛鍊肌肉,就會殘留在毛髮中。如果是食物汙染,由於是少量、非常態性的使用,所以不會殘留在毛髮中。」
Dr. Tiszeker認為,可以理解運動員會抱怨,對進入身體的所有事物負責絕對是一項不合理的麻煩事,這並不能為他們辯解。他說:「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不建議在陌生地區食用肉類 ,特別是之前提到的國家或區域。舉例來說,WADA跟中國簽屬一份協議,由主辦方推薦或提供的飯店所使用的食材必須只能從控管的區域提供,運動員只能在飯店用餐。如果是自費訓練的狀況下,我們會建議他們要嘛從家裡帶可以攜帶過去的食物過去,或是在該區間乾脆不要吃肉。」
Dr. Tiszeker反駁了Iannone方所說沒有運動員在意外攝入禁藥而被禁賽的聲明。他說:「這當然不是正確的。我們有很多案例,有運動員服用補充劑,由於包裝上沒有清楚標示,在不知情的狀況下也攝入了禁藥成分,儘管罰則被減輕,但還是被禁賽了。」
不過確實有這樣的例子,這也是Andrea Iannone 方所依靠的。舉例來說,排名第一的網球雙打選手 Robert Farah 在2019年10月被測出合成代謝雄激素類固醇Boldenone呈陽性反應。但他有辦法向國際網球聯合會證明違禁物質進入他身體的途徑:他從美國買到在哥倫比亞養的牛隻,檢驗出的boldenone也被廣泛使用在牛隻身上。
Dr. Tiszeker 告訴Kovács說:「Farah跟Iannone的案子最大的差別在於被檢測出來的物質。測到Boldenone跟其代謝物是絕對可能的。甚至在人體也會有少量的降解產物,在動物體內不算少見,不幸的是,在某些國家甚至常跟clenbuterol一起用在飼養動物這方面最常見到的類固醇。而drostanolone非常少見,現在市場上幾乎看不到,而且也沒有實際用在獸醫學上。」
對Dr. Tiszeker來說,這就是問題的癥結點。「這是CAS根本不會去忽視的差別。我不認為車手是在食物汙染的狀況下吞下的,而是食用受汙染的補充劑所攝入,在這個狀況下,就要遵守嚴格責任原則。你說是無心的那可以接受,所以說減半四年的罰則,與之比起來,18個月的禁賽令根本就是恩賜...但當然,CAS會有他們的想法,我們可以等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