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很想死。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躺在床上小憩一下,腦中思緒飛越,突然間就宣判了我的死刑。
「妳盼望天堂,但天堂的妳,還是妳嗎?」我沉默地想著。如果每個人都還是自己,天堂和現在的世界有什麼不同呢?不過就是法官變成上帝罷了!如果每個人都像基督,每個人都活出神的榮光,那我還是我嗎?我還擁有我自己的思考邏輯,我還有自己的獨特性嗎?其他人還是他們嗎?還有我所喜愛以及我所厭惡的特質嗎?不論答案是如同基督還是保有自己,突然間,對天堂的盼望消失,而我一陣徬徨。
我撫摸著手臂上的傷疤,凹凸不平,醜陋噁心,一切都該停止,而我是否該對自己行刑?
為何我如此麻木?為何我如此渴望看見鮮血,希冀聞到血腥並且變態的舔舐艷紅?腥臭味刺激著我的舌頭,刺痛感來回顫抖著我的傷口;如同飽餐後用舌潤濕了雙唇,但胃卻無法控制的一陣反嘔。
以為會被罪惡感佔據,沒想到羞愧早已蕩然無存。現在的我不在天堂,但我是否仍然擁有自己?沒有悔意,不帶罪惡;沒有感覺,不帶情緒。映照在鏡子一端的身影究竟是誰?觸摸著冰冷的鏡面,滑過鏡中身影的雙頰,看著呆滯的眼神無法對焦。
妳是誰?而誰又是我?妳是否願意為我再落下一滴晶瑩,告訴我妳仍屬於我,而我仍屬於妳。
呆滯恍神,沒有任何一滴珍珠撒下。茫然迷失,而我究竟是誰?